“大人……是奉行所人?”
“不,身份目前还不能挑明,你只需知道正在为某些事稍做访查。”
旁边酒桌上泼皮们眼看就要动手开打,结果刚要抄起家伙,又立即安分下来。
想必是半兵卫露出他腰间十手。
甚内向旁边瞥眼,半兵卫正脸坏笑着与气急败坏泼皮们重新落座。
其实,甚内并没指望能从松吉口中打探到什惊天秘密。
此人既然能被免除死罪,只被削籍放逐,说明他与惠庵策动倒幕运动并没有太深牵连,掌握内情应该不多。
“大人给你倒酒,还不快快道谢把它喝干?!真急人!”
见松吉盯着斟满酒碗不说话,半兵卫高声怒斥,同时在桌子下面又狠狠踢脚松吉腿。松吉既不躲闪也不反抗,只发出几声沉闷呻吟。
“你这样叫们怎说话?给安静点!”
口浊白酒。只要给点好处,这种人就会变得格外听话,所以也未尝不可用。
“长吉老爷那边已经打点好,您尽管问他便是!”
半兵卫说罢哈哈大笑,用拳头重重捶下松吉背。
长吉是个尽人皆知大恶棍,从雁仁堀直到莲根稻荷神社,天府将近半地盘上都蔓延着他势力。
比嘉惠庵案事发后,被牵连人里有几个侥幸逃过斩首,被削去宗籍放逐山野。
做捕快人大多都是这副德行——故意寻个事端挑起争执,等大家吵嚷起来大打出手,再露出十手威逼索钱。他们用勒索来钱财大吃大喝、寻欢作乐,但迟早有天会招来报复,横尸雁仁堀。甚内遇到过不少这样人,就算半兵卫重蹈覆辙
甚内心头火起,压低声音威吓半兵卫道。
半兵卫自讨没趣地赔笑着,拿起桌上酒壶,到旁边酒桌去找聚饮泼皮们打嘴仗。
“此人无礼,你休要见怪,要问并不是什大事。听说你曾在几戒院学习过,只想打听下当时情况。”
半兵卫已经和旁边酒桌上泼皮对骂起来。
松吉好像有些害怕,但甚内懒得去调停,依然目不斜视地看着松吉。
甚内推测,这些人中应该会有人去投奔长吉。于是,他出钱派半兵卫去长吉处寻找,找来人便是松吉。
松吉如今在长吉手下过着乞丐般生活。他以前进过几戒院,说明也曾是名真心求学士子。
然而,现在松吉却面黄肌瘦,神采全无。两个向前凸出眼球像是被扔进黄鼠狼巢穴中白兔,畏畏缩缩地四下乱转。久未打理额顶已经生出稀疏白发。
“又不会吃你,放松点。”
甚内说着,往松吉面前碗里斟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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