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准确。曹操在生活上崇尚节俭,大约也对其简朴文风有影响。总之,各种主客观因素促使曹操深刻认识到革易浮冗文风重要性,并进而公开要求写讲求实际、摒弃虚套浮华文字。《文心雕龙·章表》说:“昔晋文受册,三辞从命,是以汉末让表,以三为断。曹公称为表不必三让,又勿得浮华。所以魏初表章,指事造实,求其靡丽,则未足美矣。”所引曹操语无考,曹操建安元年(196)《上书让增封》甚至还有这样段话:“臣虽不敏,犹知让不过三。所以仍布腹心,至于四五。上欲陛下爵不失实,下为臣身免于苟取。”曹操散文虽未能完全脱尽俗套,但从总体来看却是言之有物、朴实无华文字,因此《文心雕龙》所引曹操语想来不会是毫无根据。
清人魏际瑞说:“文章首贵识,次贵议论。”(《伯子论文》)清峻风格形成同曹操识见高卓也很有关系。曹操常对客观事物有精审独到见解,这不仅使他常能在战争中转危为安,稳操胜券,也使他在著文时能够高屋建瓴,穷究物情,剖析幽微,抓住关键,切中肯綮,巧制详略,要言不繁,从而表现出简约峻洁、严密深刻特色。
曹操散文清峻风格,为简明中肯、峻急洒脱魏晋散文开出端绪,奠定发展基础。近代g,m家章太炎深爱魏晋文章,运用这种风格在辛亥g,m时期写过不少宣传和论战文章,发挥强大战斗力,可以说是对曹操清峻文风在新形势下继承和发展。
曹操散文另个特色是“通脱”。所谓通脱,就是行文无拘束,表意不作假,想写便写出来。曹操作文,无所顾忌,敢于反传统,敢于披肝胆。如曹操先后颁布几道求贤令,反两汉重视所谓“德行”用人标准,明确提出“唯才是举”方针,言人之所不敢言,行文泼辣,就是充分体现率直通脱特色。
披露内心想法和感情,曹操也不隐瞒忸怩,《让县自明本志令》在这方面最具代表性,实可作为曹操自叙传来读。张溥说:“《述志》令,似乎欺人,未尝不抽序心腹,慨当以慷也。”(《汉魏六朝百三家集·魏武帝集题辞》)说得是不错。
对于部下优点、长处、功劳,曹操往往也能坦率承认、充分肯定、高度评价。《请爵荀彧表》《请封荀攸表》《表称乐进于禁张辽》《表论田畴功》《请追增郭嘉封邑表》等文表述诸人功劳,娓娓而谈,如数家珍,磊落胸怀,十分感人。《请增封荀彧表》叙述荀彧功绩,甚至同自己在战争中几次指挥失误对照着写,最后作出荀彧“谋殊功异,臣所不及”结论,尤为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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