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与臣子,本身就难得个善终。”顾长清竟然也与他谈起君臣之道,“臣受先皇……不,是桓帝嘱托,看顾他子孙后辈。臣当年,也曾助桓帝整顿朝纲,但是好景不过三五年,臣与桓帝也就相顾无言
“金台试,朕欲请顾老为主考官。”楚明瑱淡淡道,“其余人,朕不放心。”
前朝腐朽气还未散尽,如今百官捞偏门久,都不知所谓,谋逆案后血雨腥风,显然没有唤起他们危机感,让他们对楚明瑱举起铡刀尚且迟钝。
楚明瑱要把事情办成,不能指望事后杀得人头滚滚,他要保证万无失。
“陛下如此雷厉风行,逼自己如此之紧迫,是要做出番成就给什人看吗?”顾长清心如明镜。
“……顾老,何必揭穿。”楚明瑱下子手顿,抬起明亮锐利黑眸,语气有点急促,“朕,就算没他也能照常……”
长清,也从背后推把。
他到底用意为何呢?
是日,楚明瑱微服拜访顾府,约顾长清手谈。
顾府僻静雅致,离相府也不算远。
华贵马车低调地停在他门前,身着玄袍,头戴冠冕俊美君王,身着宽袍大袖,径直走入府中。
“陛下还是意难平。”
“……是,朕意难平。”
楚明瑱阖眸,复又睁开,却是忍不住啪地落子,冷冷道:“朕只不过是想要他陪着朕,朕有什错?”
他被过往影子追着跑,被熟悉温柔眉目凝望,纠缠在清醒与幻梦里。日复日,未曾解脱。
如今在老臣面前负气,才显出年长成熟君王心里骄傲与任性,不甘与不解。
顾长清这位三朝老臣两袖清风,虽然学生遍朝野,但他极其谙熟为官之道,不朋不党,只是隐隐然领着清流。
在楚明瑱入长安后,顾长清坚决拥护他登基,让政权更迭分外顺畅,他地位再度延续到今朝。
楚明瑱束冠,袍服玄墨,此时正襟危坐,面前摆着棋盘。
与他正对而坐顾长清鹤发白须,大袖儒袍,正执着白子,棋盘上落下。
“陛下寻老臣,所为何事?”顾长清边下棋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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