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眸,此时却不是诉说情爱真挚动情,反倒是片深潭似幽静,教人难以辨别他真情与假意。
君与臣,是最好伙伴,亦是天然怨侣。
爱慕与怨怼,信任与猜疑。切世情与忠*,足以化为隆隆前行车辙,碾过他们尚且年轻骨。
面对这般情真意切诉衷情,楚明瑱合该扶起他宠臣,许以厚赏,予以天恩,再赐以无边圣宠,以慰他多年劳苦功高。
君或许该这样对臣。但是楚明瑱太解燕知微。
这位自比为剑,哪怕受万千唾骂也能坦然居之燕相,见他如此难过,竟是敛起些那乍起锋芒。
他将盈盈腰折下,如同梅枝压雪,却恐不堪重负,将要折断。
“若是为贵妃……”他语气放轻,情深意切,好似当真动情,“若是为君之妻……”
楚明瑱抬眸看他,似在动容。
“臣既可以做那祸乱朝纲妖妃,也可以做替陛下看顾后宫贤妃,全看陛下作何打算。臣,皆能胜任。”
4;膝上。
他看着肃立于君前,无半分退让,甚至还逼近步紫衣卿相,只觉他锋芒毕露,快要能刺伤他。
帝王见他逼视犯上,却不知自己在微笑。
小燕原来已有如此成长,好,好啊。
这般玉石俱焚从容觉悟,教这把快要摧折在风雪里长剑,已泛着琉璃破碎纹。
楚明瑱深深看向他,指尖轻敲着榻上雕花小案,幽邃
“为人臣子者,若为君王故,自当是不惜己身,不顾虚名,碎骨粉身,才可报君昔年提携之意。”
燕知微顿顿,再抬眸,至柔至刚,却好似剑锋雪亮。
“哪怕陛下要臣身躯,声色,要臣逢迎,听话,柔顺,会邀宠。只要陛下肯给臣信任,切都是可以,臣心甘情愿。”
“臣如此向君陈情,君王可信,臣对君王心存爱慕?”
昔日紫衣权相再折腰,垂落长发遮挡他如玉面容。
楚明瑱遂他意,时刻忍耐着出手欲望,只是从旁看顾。
两年,他在金銮殿上俯瞰,见阶下第位燕知微,痛,挣扎,却声不吭。
他承着煊赫权势,又被熬尽风骨,受尽唾骂,依旧面带微笑,然后伸出尖锐刺,伤人伤己。真是痛切。
他不该此时才夺他入椒房,合该早些,再早些。
见他遍尝折磨而不改悔,楚明瑱心中亦是无边痛楚无人说,他只是在燕相近乎尖锐放肆眼神中,抵着额,痛苦地长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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