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胳膊上伤,不是自己弄吧?”护工阿姨犹豫下,还是多问嘴。
周崇煜愣,连忙低头将袖子挽下来,遮住那些还未痊愈伤口。
“不、不是。”他随便找个借口,“做手工活儿……不小心弄到。”
护工阿姨看向他眼神有点复杂,她在急诊待少说也有十五六年,每年都能见着几个割腕想不开。
“看你就还年轻。”护工阿姨叹口气,也没把话挑明,只是尽量好心地劝道,“以后遇到事儿还多着呢,听阿姨句劝,别犯傻。”
中午和晚上都没怎吃东西,他吐不出什,只是在不停地干呕。胃里翻江倒海,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搅合出来。
趴在水池边上缓好长时间,周崇煜慢慢直起腰,通过镜子看着自己因为难受而憋出两滴生理性泪。
他不是不想哭,他是哭不出来。
已经算不清有多久。
好像从他去北京交换那时起,就开始慢慢变成现在这样。不会哭,也不会笑,心里没有任何情绪,面对这世界切总是很迟钝。
在极速地下坠。
***
这是周崇煜第次直观地面对死亡。
整个过程犹如场突如其来过场电影,在几个小时内铺天盖地地涌来,又在某个刹那,无比突兀地戛然而止。
女医生最后出来时候还是跟他说声抱歉。
周崇煜没再回答她,只是轻轻点两下头,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没有。
回到关怀室,护工阿姨帮周远
生活似乎失去盼头,活也活得像具行尸走肉。
周崇煜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自己,想要大声呼救,却又叫不出来。
“呦,你在这呢。”外面走廊忽然有脚步声传进来,是刚刚护工阿姨,从关怀室里出来洗毛巾。
周崇煜见状没说什,只往边上站站,给她让出个池子来,自己挽起袖子开始洗手洗脸。
护工阿姨边涮着毛巾,视线不自觉地瞄到他左侧露出小臂上,那里挂着伤,有新有旧,像是用刀划。
周崇煜还算平静地进去签完死亡告知书,之后,周远山被护士推到旁边关怀室,那里有专门护工阿姨帮他整理擦身。
周远山像是睡着样,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明天醒来就又会抄起酒瓶子来打人。
而周崇煜像个木头人,既不哭也不说话,只是直沉默着地靠在门边。护工阿姨干好多年也没见过他这样,边收拾还边夸他冷静。
站不知道有多久,周崇煜被走廊里穿堂风吹得后背发凉,很快起身冷汗,胃里开始阵阵地发紧。
撑会儿没忍住,他离开关怀室,冲到另边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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