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梁峙。
很奇怪。
已经算不清有多久没见过他。
没有文化成绩,拿到再多合格证也是白搭。
转着笔神情痛苦地在书桌前坐上午,周崇煜只觉得自己个脑袋能有两个大。
好不容易做完张英语报纸,周崇煜伸展下胳膊,慢腾腾地踱到阳台,准备晒会儿太阳。
梁峙送兔子就住在墙角笼子里,周崇煜把它抱出来,拿着新鲜干草喂它。
“山山,吃饭。”
吃过早饭后,周崇煜下去帮陈升乙搬几箱东西到地下室。
陈升乙是他和周崇燃小舅,四十好几也没结婚,是条老光棍儿,没什上进心。
楼下那间并不起眼唱片行是他唯营生,装修很潦草,货架也堆得乱七八糟。来买东西大多都是附近穷学生,所以开店收益也不算太多,但能勉强够用。
周崇煜现在住地方,就在唱片行二楼,不大,十来平,是周崇燃之前上大学和工作期间用过屋子。
正巧最近群青刚和唱片公司签约,可以提供新住处,周崇燃便搬去公司附近,只有工作不忙时候才会抽空回来。
***
燕川是没有春天。
进入到冬末,气温就好像是坐过山车,夜之间飙升到三十度。
可厚衣服才刚脱没几天,接连不断降雨就又将温度重新打回原型,就像是在季节边际线上,深脚浅脚地来回试探。
冬季,夏季。
兔子吃得很积极,比刚来时胖至少两圈。
它也向很听话,除之前越狱过两次,几乎啃秃陈升乙种在阳台那几盆吊兰。
山山这名字是周崇煜随口取,起因是那天做语文卷子,上面有句诗词填空——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实在想不起前面两句是什,周崇煜用笔无意识地在最末尾“峙”字上画两个圈。
就这茫然地发着愣,思绪也越跑越远。
所以大多数情况,每个放假星期日,周崇煜都是和陈升乙起过。
周只有这天能休息,作业却多得怎也做不完。
前段时间,周崇煜跑好几个地方,参加几所不同美术专业院校校考,最近已经陆陆续续查到成绩合格通知。
当然,最重要,他只在点开宴山美院网站时稍微紧张把。
在考完校考之后,除课间偶尔无聊时在课本上涂鸦,周崇煜便再没有画过画,而是心扑在文化课上。
再到冬季。
循环往复,没尽头。
今天是周末,周崇煜早上本应该再多睡会儿,却仿佛形成习惯似,怎也睡不着。
起来刷牙,洗脸。
镜子里头发不知不觉已经长得遮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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