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倾羽垂着眼睛,似乎是在思考该怎开口。他要讲那件事其实太过久远,久远得他需要时间去组织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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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年月日季倾羽已经记不太清,只记得那时候他还在上小学四年级,照理说正是无忧无虑年纪,可季倾羽却不太愿意去上学。
拉帮结派其实是件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能发生事情,人越多地方就越是如此,十岁季倾羽也不明白,他明明什都没做,就已然成为圆圈之外那个点。
自习课时候,明明还书对象就坐在季倾羽右手边,将书递给季倾羽才是最短路径,但还书同学还是选择用书脊敲敲季倾羽斜后方课桌,让后座男生把课本转交过去。
别人,就是因为不信任你们,不信任这世上任何个人。”
笑容很快就消失在季倾羽脸上,仿佛那只是转瞬即逝星光,他表情再度变得冷冽,脸上每根立体线条都在叫嚣着冲击性美丽,就像玫瑰花茎上未拔完刺,锐利凛然,锋芒毕露。
沈则琛记得,第天在练习室时他见到季倾羽,也是这副模样。
尖锐、冷漠、与全世界为敌。
“可不信任是有原因。”季倾羽缓缓地说,“你想听这个原因吗?如果你要听话,可以跟你说。”
季倾羽觉得整个班上同学都有些怕自己,对,“怕”这个字是很准确,他们不跟季倾羽说话,不跟季倾羽交流,就连多看眼都不敢——就好像季倾羽是什有害生物,见面都要绕着道走,唯恐避之不及。
也算不上欺负,这顶多只算种无声排挤,可这种背地里“被避开”反而让季倾羽感觉更糟,他像是深陷泥沼,眼睁睁看着自己寸步难行,越陷越深,随时有可能会窒息。
季倾羽心里谈不上有多难过,从出生开始他就将自己看得比别人重,他只是,只是觉得有点寂寞。
因此,当有同学来主动找季倾羽搭话时候,季倾羽心里有阵说不上来高兴。除老师之外
季倾羽表情尖锐,但他这份尖锐并不是对着沈则琛,在面对沈则琛时候,他说话语气、说话内容极其符合他年龄,就像是个只剩下稚气孩子。
“你讲。”沈则琛尽量平静地说。
季倾羽拽着他手腕,手指压着凸出腕骨,与之前那个轻轻拥抱不同,这次季倾羽使力道很大,让沈则琛几乎无法忽视两人间接触。
明明嘴上才说着“不想和别人有什接触”,转头就将自己手腕抓得这紧,就像故意要跟他对着干样幼稚行为。
换作平时,沈则琛可能甚至会轻轻笑出声,不过现在他却没有这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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