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有年曾提议向十三郎学粤剧,岂料十三郎连连摆手。
“就唔系专业嘅,当年都只系学过啲皮毛嘢,呢样你要揾第二个师父学喇。(不是专业,当年也只是学点皮毛,这个你得找别师父学。)”
余有年变成两头跑,十三郎没空时他飞到南方学粤剧,十三郎有空他又跑回来,揣摩角色晚年潦倒如乞丐状态。到后来十三郎没什可教,两人便起看余有年演
十三郎》选角会上。第二次是角色定下来后,余有年私下约十三郎想偷师,十三郎却表示到时候跟着剧团排练就行,没必要这紧张。余有年不同意,这角色得从青年演到老年,人生还大起大落,不好把握,他不想这经典毁在他手上,那他宁愿辞演。十三郎有点被打动,余有年抛出剧本金句“文章有价”,百年后文章仍有人读,那得中间传承人字不差地传达。十三郎最终同意在舞台剧正式排练前给余有年上上课。
“你啲白话好得喔,你系广东人?(你粤语不错,你是广东人?)”十三郎问。
当初选角选上余有年,有很大原因是他本身精通这门语言。《南海十三郎》自打首演以来直坚持用粤语做演出,来试戏有各地演员,有舞台功力深但粤语不流利,有母语为粤语却演不好。余有年恰巧演得还行,语言上又没问题,下子就拍板他。
“之前演过要讲粤语嘅()角色,学过下。”
十三郎喝下杯子里水。“虽然,你识讲粤语,但系同剧入边嗰个时代嘅腔调好唔同,先学呢样啦。(虽然,你会说粤语,但是跟剧里面那个时代腔调很不样,先学这个吧。)”
就这样,余有年在附近找家晚上两百块钱宾馆住下。十三郎只是因为工作关系在这边短住段日子,余有年趁老师收工或者休息时间跑上门偷师,有时候还会煮手好菜犒劳对方,毕竟这老师资历深又不收钱。余有年早把台词背好,次次地跟着十三郎顺,学着对方摇头晃脑疯疯癫癫样子。师母来过几次,看见屋子里俩疯子能躲就躲。倒是十三郎女儿对余有年比较感兴趣,特别是那张祸国殃民脸。
余有年不近视但戴着副圆框眼镜,捧着饭碗嘴巴张得老大,没个正形地问师妹:“你系(是)Lily?”
师妹自然知道这是“十三郎”求而不得女人,便说:“唔系Lily就唔得咩?(不是Lily就不可以吗?)”
余有年捧着饭碗跑,活像见到追兵:“可以为咗()Lily跳火车。你?唔得(不可以)。”
十三郎见女儿被欺负先是笑,而后才抓过余有年和女儿拍照签名走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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