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恳请陛下,为黎民为百姓,置个人荣辱于身后,尽快开城出降吧。”
左思溟身着袭白袍,捧着传国玉玺和降书,领头走在空荡荡街道上,耳边似乎还在回响着朝臣们悲戚哀求声。
不需要说得这义正辞严冠冕堂皇,其实最主要原因还是为你们自己吧。
纵使他明白这些大臣们心中打算,多日哀伤也让年幼少年失去讥笑他们力气,只是如木偶般,任由他们摆布。
臣子可以降,因为换君王,臣子还是有很大机会重做臣子
那夜,他父母为全声名,双双以身殉国,却把最艰难事情留给他。
他不明白为什他那向软弱父皇,会用这惨烈方式来殉国?
他不明白为什他母后,会用这样方式追随父皇而去?
他父皇说得简单,当忘则忘,国仇家恨之下,要让他忘掉这些痛彻心扉仇恨,谈何容易?
有那瞬间,想到日后要受到种种屈辱,他恨不得也能够随他父皇母后而去,不过很快,胸中满腔恨意,让他放弃这个念头。
后气得发抖,但是他父皇却没有生气,只是说:“朕会好好考虑。”
那夜月色很好,左思溟在很多年后还记得那夜天边圆月高悬,银光倾泻大地,地上所有景物,都被如水月色照得无处可隐,此后无数岁月,他在这样夜晚,总是会整夜整夜地失眠。
那夜,等到他父皇寝宫内侍哭喊着奔来唤起他,等到他连外袍都没来得及披好,冲进父皇寝殿时候,所有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朕无能,保不住祖宗家业,虽无颜去见列祖列宗,然倾国倾城之下,亦不惜死以身殉国。景帝为显仁德,必不会赶尽杀绝,溟儿就当为左家血脉,也须忍辱负重活下去。
至于日后之说,当忘则忘吧。”
国仇家恨,定当永志不忘,至于当忘则忘之说,必是他父皇糊涂。
他宁愿做个不孝子,也绝不会奉这遗诏。
显德十七年七月十六夜,南夷国君自刎殉国,皇后追随而去。
第二日,年仅十二岁太子左思溟被朝臣们拥上皇位。
先帝停灵才三日,尸骨未寒,年幼国君就被众臣逼到绝路。
在周围火烛照耀下,殿内切都清晰可见。
入目之处都是血迹,地上,榻上,幔帐上,甚至连榻边高几上,都溅满暗红色斑斑血痕,鼻端则充斥着血腥味道。
左思溟捧着这份留给他圣旨,勉强看完,双膝软,跪在地上,无声地哽咽起来。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自缢。”
祸不单行,在他伤心欲绝关头,内侍又报来另个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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