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院子很小,产房里声音外面听得到,里面也同样听得到外面声响。本来已经气息微弱无力叫唤紫砚,恍惚间听到皇帝吐出那两个字,却突然有力气。
“保孩子,陛下您答应过,您是天子,不可以食言。”
内外皆沉默下来,只有那女子遍遍要保孩子泣声呼唤在夜色中飘浮,令听者动容。
“孩子。”景骊终于转过头去,低声吩咐,遂里面那女子心愿。
皇六子出生时候,是夜色最黑时候,景骊站在窗边,望着外面那团漆黑,并没有去看宫女抱出来那个孩子眼,只是冷声吩咐接下来要办事情。
是语重心长地嘱咐卫衍,“以后你回到你家皇帝身边,做事要小心谨慎些,你家皇帝早已不是当年皇帝陛下。”
“齐兄放心好,心里有数。”卫衍嘴上答应得很爽快,至于有没有真放在心上,就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其他人都不知道。
卫衍与左邻右舍乡里乡亲告别后,收拾好切与赵石等人沿江北上时候,宫中有条小生命正挣扎着要来到人世间。
紫砚阵痛整整天夜,孩子还是产不下来。
“陛下,是保孩子,还是保大人?”太医稳婆们想尽切办法,再拖下去就是尸两命下场,主事太医没有办法之下,只能胆战心惊地出来请示皇帝旨意。
皇六子景珂,母薛美人,这是在皇六子出生玉碟上记载,也是景史上后来对宣帝母妃描述,但是烈帝后妃中有关这位薛美人记载,只有个姓氏,其他东西全部语焉不详,以至于日后关于这位六皇子出身,有过无数荒谬无稽传言。
“太后,那边昨夜生,是位皇子,大人没保住。”
第二天早,太后醒来后,边梳洗边听人汇报昨夜打探来消息。
“死也好。”对于子存母逝情况,太后并没有感到多大意外。
那名女子身份太过敏感,若没死,皇帝倒要在杀还是不杀上面,为难上阵子,现在她死,也算让皇帝
里面那位女子若说得宠话,却至今还没有名分,只偏居在深宫方小小院落中,若说她不得宠话也不尽然,自皇长子后,这些年来皇帝添这多皇子公主,甚至连皇后分娩时候,他都不曾再次出现在产房外,今夜却出现在这里,足以说明切。
不过太医们猜不出来,在皇帝心里到底是大人重要,还是孩子重要,只能硬着头皮来请示圣意。
孩子还是大人?
这个问题景骊显然并没有考虑过,良久以后,他终于开口:“大人。”
皇宫是这寒冷残酷地方,这个孩子无缘皇家,未必是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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