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年前,也是这个人,在无尽肃杀秋夜里面,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贼人追杀之下,身边侍卫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他个人。后来他也受伤,身上俱是血迹,不知道是贼人还是他自己,但是最后卫衍还是护着他逃出贼人包围圈。
那时候,他们不知道哪里安全,只能尽量往深山里面走,却不慎落入个深沟里面。深沟里面片漆黑,甚至连天上星月都看不见。因为怕引来贼人,他们连柴火都不敢点,只能在无尽长夜里面蜷缩着发抖。
那时候,景帝也感觉到很冷很冷,不是害怕贼人追杀,而是被他心头隐隐猜想所震慑。然后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卫衍也像刚才那般说着“恕臣失仪”,解外袍与他抱在起,靠着彼此体温取暖。可惜后半夜卫衍伤口开始发炎发热,虽然发热身体抱着很舒服,但是面对着失去意识那个人,却让他有种自己个人被抛弃在黑暗中惶恐感。
“卫衍?”想到这里,景帝忍不住又唤声。
“臣在。”
帝想要挣脱卫衍怀抱,但是卫衍力气相当大,时之间竟然挣脱不得。景帝此时不想听任何人啰嗦,幸好这个人并没有啰嗦,只是紧紧地抱着他。
君王软弱不可以让任何人看到,但是如果是卫衍话,定没有关系吧。
“卫衍?”无边无尽黑暗中,景帝唤着身侧这个人名字,这个人试图用体温来温暖他冰凉心,但是他还是觉得很冷很冷。
“臣在。”
“卫衍,你知道吗?母后说瑜儿福薄,所以不能享受朕隆恩。”
景帝终于挣脱开来,像去年那般,换种姿势,将卫衍搂进怀里。
他将头深深埋在卫衍肩头,闭上眼睛,用卫衍身上衣物吸走他面上那些软弱之物。
秋夜凉风已起,寒意沁入心骨,但是他们两个人抱在起彼此取暖话,这漫漫长夜终将过去。
“卫衍,你知道吗?在这皇宫之中所有阴谋诡计牺牲品,最后都是以福薄两字作为定论。”
“卫衍,你知道吗?朕明明知道瑜儿死得很冤,却不能为他报仇。”
“卫衍,你知道吗……”
景帝说着说着,哑声音,没法再说下去,他感觉得到自己眼中有凉凉湿意,但是他没有继续强忍着,让那些眼泪在黑暗中无声地掉落下来。
也许,到明日,他依然会在人前装出无懈可击君王姿态,但是今夜,在这个人面前,他允许自己软弱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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