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两页稿纸时,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还是五兴公司打来。此番是为通知徐铭义葬礼。
“对而言,徐先生是位难忘人,请定让出席。地点在哪儿……知道,那明天点半左右去东南大楼。”
席有仁想起是二十多年前徐铭义,但从那时起,徐铭义便已给人老态龙钟之感。席有仁想起那天他们同观看赛犬情形。
关系。信末尾处还补充几句,向席有仁介绍他位定居神户政界朋友——吉田庄造,希望席有仁定见见他。
……吉田庄造氏曾久居中国,精通中文以及中国习俗,更于战时旅居新加坡数年,研究当地产业经济,胸藏独特经纶。鄙人尝闻,其欲携手适宜之事业家,振兴南洋产业。
说起来,吉田庄造今早曾打来电话,表示中午会派人过来,却被席有仁以有事为由拒绝。席有仁曾在新加坡结识位纺织公司社长,如今受其所邀,必须去趟大阪。吉田随即询问哪天方便,席有仁便让他过后同五兴公司联系。
“所有人都很有礼貌,但当在槟榔屿豆腐店里担惊受怕时,这些人又在做什呢?这家酒店服务员或许就曾在家中搜查,至于吉田庄造,战时正在新加坡……”
席有仁思索片刻,猛地挺直腰板。自己刚刚竟陷入无聊感伤之中,或许是还未从午睡时梦中醒来。世界不停在变,今天就在眼前,而自己必须与其赛跑。应该认真考虑下与日本进行技术合作事。吉田曾经暗示,不仅技术,连资金他也可以分担。那他究竟要从哪里筹措资金呢?不管怎样,这便是现实,它嘲笑着横亘眼前槟榔屿梦境。
席有仁看看时间,现在立刻出发前往大阪早些,便坐到桌前,拿起钢笔,准备继续写《东瀛游记》。这时,电话铃响。
是五兴公司打来。
“嗯,明天……”席有仁对着电话说道,“不,还是定在后天晚上吧。”
对方是来询问席有仁何时赴吉田庄造之邀,说是吉田代理人正在五兴公司。虽然明晚并无安排,但无须如此匆忙。对于合资企业事,席有仁并无多大兴趣。放下电话后,他便开始在原稿上写起来。
日本人通常很殷勤且亲切,看上去与占领南洋时军人简直是完全不同种族——到过日本旅行人定会如此描述。如今来到日本,证实此言确非虚。不过,相较于日本人殷勤,觉得更应学习是他们勤奋。他们真非常勤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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