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对着壶嘴,咕咚咕咚地喝起来。壶里水不知是什时候打,带着铁锈味,可喝就停不下来——已经十九个小时滴水不沾。因为暖风开得足,芭蕾舞课结束后就觉得嗓子干干。想到这儿,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下来。已经预见到,自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种安稳生活。预感没有错。得救之后,确实没能回归从前生活。可是,健治看到眼泪,只是露出副不可思议神情:
“小美,你怎,想家吗?”
“嗯。”
“快忘掉它吧。”健治轻轻摸着头,“对,这个分你半。”
他好像饿,面吞着口水,面给看放在铝制托盘里食物。只大碗里装着乌冬面。茶褐色汤汁中盛着许多粗面条,上面顶着片干巴巴鱼肉卷和葱花。两只小小饭团,米粒外面包着紫色海苔。两块黄色腌萝卜。还有只橘子。健治像个小孩似攥着筷子,挑些乌冬面到盘子里分给。嫌弃地咽下煮变色面条,没有丝食欲。
说家,想用自己现有词汇再现十岁时全部感受,也是不可能。
这不是示弱。现在恐怕比十岁时候还要脆弱。心智成长,准确描摹回忆能力——也就是感受力则在相应地衰退。例如,十岁在健治房间过夜,并在第二天清早工厂噪声中渐渐模糊意识,这在如今看来并不真实。相较之下,显然觉得健治,bao力更为残忍,健治利用满足他欲望事更加不可饶恕。
但是,在耐心地追寻回忆过程中,却常有意外发现。实际上,面对健治时候,远没有在黑暗中,bao露于无法防备轰鸣声时来得恐怖。当时恐惧孤独。尽管这个叫健治人令害怕,但他迫使发挥想象,从而踏实地感受到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
静寂忽然造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光线射进来。是健治干完活儿回来。伴随着股浓烈荞麦面调汁味道,健治走进屋,先开灯。时适应不强光刺激,仍然躺在榻榻米上,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他高高举起手中铝制托盘。
“小美,吃饭时间到啦,你饿吧?”
“太太总是做好饭,给们端来。”
“太太是谁?”
健治和悦语气让意识到,自己对他来说和只宠物猫没什分别。
“起来呀。”
没有回答,用胳膊肘撑着身子,抬起头,磨磨蹭蹭地爬起来。点儿也不饿。健治把铝制托盘放在桌上,看看水壶。
“喝水吗?”
“没。”摇头,咽口唾沫,“给喝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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