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塘呗。银河映像,难以想象。”
“这重要事,你都不记得是在哪儿。”
“记性没你好啊。不过确实难以想象,自己都没想到。”
“当时惊呆。天哪,他就跟电影里走出来人样,连他助手都那有型。”
“车也是黑色,还加长款。简直。”
“你别这样看着行吗?”
“哪样?”
“副人间惨剧样子。”
“实在有点太多。这东西多,看起来就疼,觉得跟伤口似。要是也弄得满身都是,你怎想?”
“好问题。”令曦边用毛巾揉着湿漉漉头发边笑,“那,你身上有没有伤呢?”
和。”
“咱们多久没见?感觉也没有很久没见。”
令曦没答话,眼里有笑意。盈盈却笑开,笑容从嘴角绽开,蔓延回旋。没见面这几年,她们竟走得不快也不慢,转角再遇见,丝生分没有,反而有余裕松弛,让时间所能酿造出奇妙风味得以佐证。
令曦订酒店正对维多利亚公园。天还未完全黑下来,公园里灯渐次点亮,骤雨把浓密雨云推挤到天空边缘,如此时昼夜分割进程,是美丽色谱调和与迁徙。裴盈盈站在落地窗边,景致尽收眼底。维园树木、球场跟记忆里无差别,牵着孩子女人等待红绿灯,穿过铺黑色沥青刷明黄色字样马路。她捧着令曦泡红茶小口啜饮。
令曦声音从浴室里传来,喊她递什东西。盈盈放下茶杯,走去推开浴室门。莲蓬头水声太大,她再走近,拉开浴帘。她盯住令曦背、臀部和大腿,有些吃惊。除之前在计程车上她看见布满令曦两臂文身外,尾椎骨、大腿内侧蔓延到臀部也见文身。也许还有更多。
“没想到你
盈盈愣下,然后说:“也不是说不行,只是,你真是在玩?是你想要,还是不想要?”
令曦走到窗边,像十分钟前裴盈盈样对着维园景色发呆,“咱们第次来时候真是傻啊,就在铜锣湾兜兜绕绕,最远也就去油麻地走走”。
“油麻地是后来去,你记混。第次来,们到就去中环。”
“中环。是中环吗?”
“中环。除中环哪里有那样电影院?上哪儿能遇见杜琪峰?”
盈盈走回客房,去令曦箱子里找出她要洗漱包,没有拉开,直接放在浴室洗漱台上。被水汽模糊镜子里,令曦裸背可见轮廓。令曦没再拉上浴帘。
很快,水声停,令曦走回房间里。
“你身上怎多这多……”裴盈盈决定不绕弯子。
“多什?都是纪念品。”
“把自己整成座纪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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