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睡在财务室沙发上三天,知道老熊先生没有告诉妈回来。老熊先生恢复习惯性沉默,他紧张地注视着不停问那些老会计各种问题,不停地把些相关人叫进来对话——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吧,表情越来越无助,就像是看着个怎也不肯下诊断医生。
都能活下去。
活不下去也不要紧,死个人而已——只是注意不要在早高峰时段跳地铁就对,会耽误太多人打卡上班。
必要时候,将上面那三句话,反复默念。
老杨是对,会后悔。听着自己缓慢加重呼吸声,知道老杨总是对。为什非要去伦敦不可呢?为什就不能不去呢?到底在害怕什?
崔莲害怕是蜂蜜生活因为而发生剧烈改变,她害怕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点点自由,又要因为而完蛋。那熊漠北你呢,你怕什呢?
街道尽头处天空已经隐隐泛着亮光,凛冽风擦过滚烫脸颊,到底在怕什?
那应该是八年前还是九年前,也是这样个冬天。那个星期恰好刚结束个项目,有珍贵四十八小时不需要加班时间。下午三点愉快地坐在电脑前面,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幸福。老熊先生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进来。当时心里沉,以为外婆身体有什问题,不过他声音听起来倒是平静:“你今天能按时下班吗?就在你们公司楼下,哦,身后是中信银行,等着你。”
就在楼下那间星巴克(也许那是老熊先生在路过无数次后第次进去),们似乎说此生最多话。他告诉他这几年逐渐发觉合伙人不太妥当,工厂越来越艰难,他也想努力改变但是好像越努力越像是个笑话,现在他们俩之间爆发巨大冲突——合伙人牵线引来个工厂买家,但是买家开出价格让他觉得自己二十年辛苦在被赤裸裸羞辱……他说,听着。那是唯次,他真正意义上在对毫无顾忌地表达着什。以至于他说完以后,瞬间不知道该用什样表情面对。
所以他急匆匆地笑笑:“想听听你意见,没有人可以商量。”
先是拼死请三天假,说刚刚在卫生间吐血,可能是急性胃出血得去医院看看。然后们就搭当天航班——除去时间宝贵之外,不想带老熊先生回家去,当时任何个人,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和李绡关系已是穷途末路。联系上个曾经相处愉快实习生,他刚好在深圳读研究生,们俩,加上老熊先生那位用十几年财务,三个人没日没夜地过遍所有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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