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布落下,会儿又被拉起,此时背景音乐换成探戈舞曲《新生》;场景中满是骑自行车人,他们头顶放着面包,眼睛缠着绷带,与成双成对探戈舞者缓缓交错。而当车手舞者尽都退去,舞台中央那位黑人妇女终得凸现,她有些年岁,正弹着竖琴,身上穿着香奈儿礼服。她会时不时用身旁篮子中面包凶猛拨弦。此后她会冷静下来,继续弹奏如常。曲终结,她会将面包扔,喊工作人员把帘幕降下;于是它终究被放下来,切从头开始,萨尔达纳舞曲再临。
与其说这场演出打动(萨尔达纳舞曲时常令激越,叫记起不曾得识祖先,甚而使在迷乱中号啕大哭),不如说,它给提个醒:该打个电话回去问问巴塞罗那近况。铅灰色故乡局势如何?发现,自打离开城市,仿佛已过去万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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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达·艾拉走,她得回办公室去,而波士顿说她还可以待上会儿;俩在离科赫街不远半身像酒吧坐下来。
在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欢乐注视下,几个孩子正在追逐打闹。吧台上人挤着人,几乎能为杯酒拳脚相向。这就不是个谈话地方。可们还是聊起来。波士顿说,她挺期待变老,这样就能走得慢些,还能穿得像个老太太样。对此很惊讶。
“走得慢些?”
瞄眼她脚,她仍踏着那双曾让心驰神往金色凉鞋。想象它们被岁月车轮轧过场景,不禁诧异,在对当代艺术现状冷眼观察中竟也渗进这些感伤、有人情味、甚而可以说是过于有人性味音符。它们来干什?突发奇想地问道,她“走慢点”愿望是否和在肯特里奇作品中看到对“时间之迟缓”描述有关?点关系没有,你想啥呢,她道,只是觉得越来越爱走路,甚至相信,自己到老也不会放弃这个爱好;那时她会走得极慢极慢,在自家过道中溜达;还有比这更好散步?总是套着奇形怪状衣服——她梦想着同时穿上薄透睡裙和又粗又厚袜子——而到晚上,她可以说睡就睡,只需往后倒,大嘴张……
真想变老呵,她又次慨叹道。最好还得有睡眠问题:大半夜就醒,就这样醒到天亮,得老年痴呆,口水淌到下巴上。她声音奇迹般地恢复初听时魔力,它那热切,那有人情味,甚而可以说是过于有人情味。不仅如此,且不论她在谈些什,她声线魅力还在不断扩张。太想在半身像酒吧就这待下去,听上天,抑或听上辈子,听到连她都开始变老。可不知怎,脑中浮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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