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二十载,如今五十岁的他,站在火车站门前,梦碎了一地,激情也早已消磨殆尽。
宛如大梦一场,归来孑然一身。
二十年间火车站翻修数次,望着如今高高的穹顶,方振几乎要忘了,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来江城。
好像是听同学说过,这里有一种很好吃的开花馒头。
明明是个南方人,却钟情于北方的面食。
闻涛定定望着他,心中对自己这个弟弟简直厌恶到极点。
怪不得过去自己宁愿远走他乡,也不肯与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那根本就是迫不得已的逃离!
他在等闻舒继续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可过了很久,对方什么都没说,只是很难过的笑了下,眼睛中浮动着水光,对他道:“我向你道歉,上次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些事了。”
着实出乎意料,闻涛停了片刻,到底还是心软,皱着眉头问,“你保证?”
闻舒笑得更难看,如同极力忍耐着什么,双手死死抓在衣角上,用力点了点头,“我保证。”
么,明明是他才先动手的一方,怎么反倒成了自己的错?
这次的事对闻涛刺激太大,他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星期,再次醒来时,第一眼见到还是闻舒。
本来就瘦的一个人,在这七天里几乎水米未进,看起来比他这个躺在床上的病人还虚弱。
“你醒了。”
闻舒向他挤出笑脸,可下一秒,那笑容便僵在了嘴角,他分明看到了闻涛高高扬起的手臂。
那间做馒头的店就开在环海路上,距离他家不远,每天上班司机都会载着他路过,就这样匆匆而过了二十年,他竟然一次都没有进去品尝。
“方总。”
身后有人喊他。
方振回过头,脸上带着笑,“还
他不会再拿哥哥的性命开玩笑,阴阳两隔的经历有那么一次足以令他后悔终生-
除夕夜这天,许念去探望彦鹤,托了许多关系,最终得到的答复是,对方不想见。
对此许念有些难过,将准备好的饺子和水果托人带进去,期望彦鹤的心里能稍微舒服点。
这之后许念驱车赶往火车站,在那里,还有另一个等着他的人。
离开这天,方振没拿多少行李,二十三岁那年他第一次来到江城,手中也只提了一个行李包,那时他刚毕业,怀揣梦想,满腔激情。
闻舒不知所措,像个不懂做错了什么的孩子,几秒后反应过来,他问闻涛,“你是要打我吗?”
闻涛满腔怒火,手臂举在空中,却无论如何都落不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中邪一样,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止着他。
“打不下来吧?”
闻舒歪过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宛如一柄锋利的刀子,带着悲伤又戏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