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扪心自问,如果当年没有爱上陆文州,那眼下是不是就会轻松许多?
他们只需要维持肉体上关系即可,谁都不必为谁将来负责。
然而这个问题是无解。
因为当年如果没有陆文州,就没有现在许念。
他教会他为人处世道理,告诉他如何在逆境中生存。
以他能力绝对可以将这家公司经营得比过去更好。
奈何时也命也。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样机会。
陆文州不会同意他拥有自己家庭跟事业,他连让他去奉茶都不许,这个独断专横男人早将他视若己物,旁人碰下都要跳起来咬人,更别提放手。
可就是离不开,才越要离开。
发红,长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打出小片暗影,他不自然清下嗓子,继续道:“咱们都是那种关系,说是兄弟,其实比兄弟还亲近,人生总共就百十年,别把时间都浪费在伤彼此心上。”
弯弯绕绕大堆,还是被许念听出来,对方是劝自己珍惜眼前,不要做在未来会后悔事。
他有些感动,以闻舒性格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实属不易。
“谢,”许念向他点头:“有分寸。”
闻舒眼眶热,嘴硬道:“你该谢地方可多!”而后赶在眼底泪落下来前,将对方推出房门。
十多年耳濡目染,他思想、感情,乃至部分灵魂都是对方给予。
那个男人毁他,同时也成就他。
彼此纠缠这多年都没结果,再来个十年八年又能怎样呢?
许念感到疲惫,是那种说不出心累。
他逼着自己不要去犯贱,不要去记挂那个远在千里之外人,说不准此刻对方正不知在哪张床上寻欢作乐。
想到这些年陆文州给自己委屈,许念就心酸得几乎要落泪。
所以这世间到底为什会有“爱情”这种东西呢?
他想闻涛。
不过才几句话而已,竟勾起那深思念。
回到自己房间,许念不急着洗漱,坐在床上盯着对面落地镜发很久呆。
脑子里乱七八糟,会儿是闻舒事,会儿是他妈和女儿······里里外外想圈,最后落到个高大挺拔背影上,他不禁摇头,心道:“还是不样,他们跟和陆文州到底是不样。”
闻家从小对闻舒娇生惯养,当真是比亲儿子还宝贝,眼下状况对闻舒来说是困境,可若是放到许念身上,那便是千载难逢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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