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广泽之柱带自己餐盒,造访俞上泉房间。“俞先生,如实知自心,在今日棋局上,我体会到一点,觉得用分辨区别的现有思维,是无法与您下棋的。请教,您是如何脱离的?”
“要感谢你,你是我的火供。”
两人的第一次十番棋,广泽之柱用催眠术蛊惑俞上泉,一度占优。俞上泉得赵大、钱二教授,用自在门的武功速成法,连走四日,走得双腿起疱流脓,
又过一小时,广泽之柱结束长考,将指尖扣了两小时三十四分钟的黑子打入棋盒,沉首:“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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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四国岛,补陀洛山的志度寺,有一尊“夺衣鬼女”塑像,身材裸露,神色狰狞。传说被大鬼王夺去衣服,赤裸裸无处可逃。
第三次巡游的素乃一行入住寺院客房,前多外骨依旧做领队。看过报纸刊登的棋谱,素乃评定,至九十八手是持平局势,广泽之柱下出了水准,在棋上没有任何认输理由。
前多外骨:“是心上不行了。”
十番棋首局,飕团兄喜请来记者,由顿木乡拙宣读二位棋手的开局感言。
俞上泉的话是:“以往棋战,我只求下棋,不论成败。对广泽之柱,我却第一次有了想赢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
广泽之柱的话是:“很羡慕大竹减三,他是在自己巅峰期和俞上泉对决的,即便输了,也没有遗憾。我与俞先生尚有差距,但两局之后,我的巅峰期便会到来。”
双方感言,皆是飕团兄喜撰写,二棋手不知。二人直接进对局室,未参加记者会。
对局室内摆上龙椅,伪满洲皇帝进入,按照礼仪,任何人不许看他的脸。
素乃:“嗯。归来后,你有提升。”
前多外骨:“我是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鬼,理应想明白点事情。”响起咳喘,瘦得近乎失形的脸,尽是晦气。
他汇报,半典雄三今晚乘飞机离开中国,降落东京后由陆军军车送来志度寺,接受素乃集训。
素乃:“真好啊。甚至期望广泽之柱早些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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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没雕龙,披北极熊皮毛,放明黄色坐垫。
至九十八手,广泽之柱陷入长考。三十四分钟后,顿木乡拙挪到棋盘前,递上字条:“让皇帝久等,不太好。我这样说亦不好,请原谅。”广泽之柱点头,表示原谅。
伪满洲皇帝无声坐着,似不存在。广泽之柱依旧长考,顿木乡拙给炎净一行递字条:“要不要向皇帝解释一下?”炎净一行回复:“注意措辞。”
一小时后,顿木乡拙想出措辞,他不通中文,请炎净一行以中文写就:“长考,是围棋之美的组成部分。”低头挪到龙椅前递上。
片刻,还回字条,以红色钢笔水批示“等待,近乎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