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临景怔了怔,转瞬便又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说过,我从来不把你当朋友。”
景程不屑地“嘁”了一声,显然又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算恰当,所以只能摆出副强势的无所谓姿态,来掩盖自己对这种直言不讳的情感表达无所适从。
宋临景也没再另起话题,只是用头顶蹭了蹭景程的颈侧,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好半天,景程到底还是成了那个忍受不了太过安静的氛围的。
“我没什么值得你喜欢的。”景程语气极其诚恳地说道,“但我希望你能喜欢我再久一点,跟你以这种身份相处,我挺舒服的,这种
感觉和以前我短暂体验过的那些都不一样,嗯……”
在景程的身上,哪怕不用明说,景程也能猜到他这个“其他想要的”指代的是什么。
饶是他见惯了世面,此刻却也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景程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故作镇定道:“好好聊天呢,少腻歪。”
“嗯,我听你的。”宋临景轻笑了一声,像是被景程可爱到了似的,他表情中漾着柔软的笑意,语气温和地继续说道,“我没什么理想,也没什么自己特别想做的事情,母亲说,她刚刚将所有事情都跟你简略叙述了一下,所以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出生就是带有明确目的的,这也就注定了我在完成这项使命前,不可以有太多个人的喜恶,不允许偏离设定好的轨道。”
景程眉心微皱,似乎有些不满:“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虽然我
“我也不觉得。”宋临景应和道,他坐到了景程的身边,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但没有办法,我感谢母亲给我生命,享受我因这个身份而获得的资源,珍惜我在这世界上的每一天,我认为自己过得比绝大多数人都要舒适自在了,所以也没什么好自怨自艾的。”
“我不会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也不会被虚无裹挟,我的每一个瞬息都有意义,即便是别人赋予的意义,但只要达成的过程里有我个人行为导致的结果在,那这些就可以被归为我的意义。”宋临景轻笑着扯松了领结,脑袋一歪,懒洋洋地斜靠在了景程的肩膀上,“但这本质上其实只是一些自我安慰罢了,我是空的,填进来的东西都是别人的,得到的结果都是别人的,从前我没有什么真正想要的,所以察觉不到痛苦,也不觉得会有什么东西值得我打破原本的恒定。”
“直到我发觉自己喜欢上你的那个瞬间。”宋临景认真说道:
“你以前总说我什么都有,什么都能轻易得到,是个幸运的人。”
“我现在不这么觉得了。”景程也歪了歪脑袋,亲昵地在宋临景额头上啄了几下,“没有幸运的人会暗恋好朋友十多年不敢告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