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着个花盆,是青年曾经在戎宅主卧里种过那种雏菊,他走后没多久那些花就枯萎,像是已经走到花期尽头,无论戎缜怎努力,那些花都没再活过来。
来到桐桥以后他找新种子,这些时日,它终于在桐桥第场雪来临这个夜晚,悄悄冒出芽。
楼下。
魏老板踏掉鞋底雪,急匆匆开门,黑暗中几只毛团子喵喵叫着滚过来,他开灯,摘下帽子和口罩,进厨房,随手扔进那边垃圾桶里。
“小家伙们又饿?今天不吃小鱼干,给你们做点猫饭。”
他说,至少让陪着你,等晚晚出生就彻底离开你世界。
青年不知何时靠进另个男人怀里,他纤细腰被对方搂住,笑得很甜:“不需要,晚晚马上就会有新父亲。”
他说,会死,很快。
青年却根本不在意,和身旁陌生男人肆无忌惮接吻,戎缜头痛欲裂,每说句话都觉得像在凌迟,他疼得喘不上气。
直到他彻底惊醒。
上面还沾些许湿润泥土。
他站起身,艰难稳住身形,然后慢慢走到窗边,重重拉开帘子,入目是片刺眼白。
外面冷冰冰亮堂,照亮男人带着病气脸,他眉眼极为锋利飒沓,这样五官似乎天生该配着那副睥睨切神态,可现在他低垂着眉眼,整个人都疲惫至极。
梦境里青年漂亮而残忍,遍遍说着那句话。
“戎缜,你死就原谅你。”
魏老板搓搓手,听着二楼那位似乎醒。
对小猫们说:“再等会,先去玩。”然后便朝着二楼楼梯去。
这里二楼是个宽阔平层,没有走廊,楼梯上去就是道门,魏老板站在红木楼梯上,轻轻敲两下。
黑暗房间将他拉回现实,可现实比梦境更加残忍。
窗边墙上贴满各种各样照片,每张都和青年有关,安静弹琴青年,逗小朋友玩青年,下课后乖乖站在门口戴围巾青年,对着另个人笑得温柔青年,无数无数数不清样子。
可每张都和他无关。
他像是躲在阴暗角落窥伺鲜花虫蛇,永远见不得光。
这或许真是他报应。
青年笑得那温柔,穿着洁白衬衣,背过手轻轻歪下头。
“不需要你啊,从来都不需要。”
“你难道不知道吗?因为有你在才痛苦,没有你这个世界都清净。”
青年纤细指尖在他肩膀处轻点下:“你这种人,不会有人爱你。”
他想说什,急切要拉住青年手,可青年像道虚幻水波,散无影无形,只有那些话遍遍刺穿他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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