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缜从来没有过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囚不住他。
“轰”的一声,男人身旁的椅子翻了出去。
他气息极其不稳,自从江寄厘离开大宅后,他的心神便开始焦躁不宁,完全无法控制。
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让他浑身都散发着,bao虐的气息,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青年抓回家里,他似乎已经无法正常思考,患得患失的恐慌感像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将他从头到尾罩了起来。
他重重咳了几声,脚步近乎仓皇的离开主卧,去了另一间房间。
夜色浓重。
大宅内滴答的声响伴着钟表巡回的指针,巨大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他又开始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室内孤寂的几乎有些恐怖。
现在是凌晨两点,万籁俱寂。
猩红的烟丝静静燃烧着,男人虚空盯着窗外某一角,没人知道他站了多久。
厨房扔掉的那些饼干被,bao力碾碎,成了垃圾桶里没人愿意多看一眼的面渣,更没人知道男人在放下身段亲手为饼干蘸上糖霜时的满腔爱意。
松了手,没再说什么。
江寄厘也顺势逃离他的怀抱,松了口气一般,他的语气都变得轻快了。
“程叔,我吩咐厨房做的饼干做好了吗?我想给荞荞带一些。”
程严触到江寄厘的眼神,想到了他们先生做出来的那些惨不忍睹的形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戎缜起了身,嗓音淡淡的扔了一句:“让厨房重做吧。”
青年只离开半天,柔软的大床上仿佛还残留有他身上香甜温热的气息,是柚子味。
江寄
没人知道的东西,其实本身就和垃圾差不多,因为被第二人赋予的那些情绪价值才是他真正的需求。
可青年并不需要,戎缜甚至知道他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离开了戎宅,他像是被禁锢久了的鸟雀,有一丁点缝隙便要拼命的逃出去。
那个词在男人舌尖上滚了一圈,似锋利的尖刀。
是逃,不是离开。
就像五年前青年在那场大火中假死逃走一样,他一直把这里当作暗无天日的囚笼,哪怕他现在已经失去了记忆。
江寄厘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心里隐隐绰绰冒出个念头,先生……生气了。
但江寄厘并没有多琢磨什么,他的心不在戎宅,更不在戎缜这里,他告诉程严不用再吩咐厨房了,他可以去戎荞那边亲手给她做。
好容易有点人气的大宅没过多久便再次冷清。
戎宅外僻静而漫长的梧桐大道上,江寄厘莫名回了头,豪华奢侈的别墅隐在规整的林木间,像一座森严的、不规则的牢笼。
他居然有一种逃出生天的荒唐错觉,江寄厘忍不住再次怀疑起来,真的像先生说的那样,他们曾经很相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