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人的时间中,平面国中除了女人和僧侣以外,人人都给自己涂上了彩色。
自然似乎有意给妇女和僧侣阶级设置障碍,不让他们享受这种新潮的做法。为了推广染色技术,革新派找到了一个几乎完美的借口:染色可以帮助人们标示出身体的不同边。“不同的边应该染上不同的颜色,否则就是违背自然的意愿”——当时,这条诡辩口口相传,所有城镇都皈依于这种新的文化。但是,这条格言显然并不适用于我们的妇女和僧侣阶级。妇女只有一条边,所以不管是从语法角度还是从学术角度来看,她们都没有“不同的边”。僧侣阶级总是声称他们是真正的圆,而不仅仅是边数极多、每条边极短的高级多边形,他们号称自己仅由一条曲线构成,这条曲线就是他们的圆周。所以,僧侣阶级和妇女一样没有“不同的边”——僧侣阶级总爱夸耀这一点,而妇女却只能悲伤地承认自己只有一条边的事实。于是,“不同的边应该染上不同的颜色”的潮流并没有打动妇女和僧侣阶级。当其他人都迷上了身体涂色时,僧侣阶级和妇女却仍然一滴染料也不肯沾身。
你大可以说这些给身体涂色的人不道德、不科学、行为放荡、信奉无z.府主义,但不管你怎么批评这股风潮,从审美的角度来看,色彩g,m确实是一段辉煌的时期。平面国在那段时间中产生了艺术的萌芽,只是这种萌芽不仅没有结出果实,甚至还来不及开出花朵就被扼杀了。在色彩g,m时代,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快乐,因为只要活着就能用眼睛欣赏周围的东西。就算是在小型聚会上,欣赏来宾的美色也能给人带来愉悦。在教堂和剧院中,据说曾不止一次发生这样的情况:人们忙着欣赏其他人身上丰富多变的颜色,竟忘了关注台上的那些最杰出的布道者和演员。当然,最迷人的还要数阅兵仪式,那种辉煌和绚烂根本无法用语言描述。
看呀!两万名等腰三角形的士兵正列队向我们走来。他们突然转身,暗淡的黑色底边瞬间变成了夹着一个尖角的两条橙色侧边。等边三角形的民兵团则有三种颜色,分别是红色、白色和蓝色。在朱红色的枪炮旁边,方形的炮兵们快速旋转,轮流向我们展示紫色、群青色、滕黄色和焦棕色的四边。五色的五边形和六色的六边形飞快地走过阅兵场,这些华丽闪耀的形状组成了外科医生队、几何学家队和副官队。在平面国中有这样一个著名的传说:因为手下的军队颜色实在太美,一位杰出的圆形司令官竟被这种美完全征服。他扔掉了司令杖和王冠,大声叫着:“从此我只想用这些东西换一支画家的画笔!”若是读者能够想象阅兵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