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挖?你净说些不可能事儿。”叹口气,说:“下棋这事儿看来是不错。看本儿书,你不能老在脑子里过篇儿,老想看看新。可棋不样,自己能变着花样儿玩。”他笑着对说:“怎样,学棋吧?咱们现在吃喝不愁,顶多是照你说,不够好,又活不出个大意思来。书你哪儿找去?下棋吧,有忧下棋解。”想想,说:“实在对棋不感兴趣。们队倒有个人,据说下得不错。”他把烟屁股使劲儿扔出门外,眼睛又放出光来:“真?有下棋?嘿,真还来对。他在哪儿?”说:“还没下班呢。看你急,你不是来看吗?”他双手抱着脖子仰在被子上,看着自己松松肚皮,说:
“这半年,就找不到下棋。后来想,天下异人多得很,这野林子里就不信找不到个下棋下得好。现在请事假,路找人下棋,就找到你这儿来。”说:“你不挣钱?怎活着呢?”他说:“你不知道,妹妹在城里分工矿,挣钱啦,也就不用给家寄那多钱。就想,趁这工夫儿,会会棋手。怎样?你会儿把你说那人找来下盘?”说当然,心里动,就又问他:“你家里到底是怎个情况呢?”他叹口气,望着屋顶,很久才说:“穷。困难啊!们家三口儿人,母亲死,只有父亲、妹妹和。父亲嘛,挣得少,按平均生活费说法儿,们人才不到十块。母亲死后,父亲就喝酒,而且越喝越多,手里有俩钱儿就喝,就骂人。邻居劝,他不是不听,就是把鼻涕把泪,弄得人家也挺难过。有回跟父亲说,‘你不喝就不行?有什好处呢?’他说,‘你不知道酒是什玩意儿,它是老爷们儿觉啊!咱们这日子挺不易,你妈去,你们又小。烦哪,没文化,这把年纪,辈子这点子钱算是到头儿。你妈死时候,嘱咐,怎着也要供你念完初中再挣钱。你们让喝口酒,啊?对老人有什过不去,下辈子算吧。’”他看看,又说:“不瞒你说,母亲解放前是窑子里。后来大概是有人看上,做人家小,也算从良。有烟吗?”扔过根烟给他,他点上,把烟头儿吹得红红,两眼不错眼珠儿地盯着,许久才说:“后来,妈又跟人跑。据说买她那家欺负她,当老妈子不说,还打。后来跟这个是什人,不知道,只知道是妈跟这个人生,刚解放,妈跟那个人就不见。当时妈怀着,吃穿无着,就跟现在这个父亲。这个后爹是卖力气,可临到解放时候儿,身子骨儿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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