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鼠是吃粮,大家说鼠肉就是人肉,也算吃人吧。又常想,呆子难道不馋?好上加好,固然是馋,其实饿时更馋。不馋,吃本能不能发挥,也不得寄托。又想,呆子不知还下不下棋。们分场与他们分场隔着近百里,来去趟不容易,也就见不着。
转眼到夏季,有天,正在山上干活儿,远远望见山下小路上有个人。大家觉得影儿生,就议论是什人。有人说是小毛男吧。小毛是队里个女知青,新近在外场找个朋友,可谁也没见过。大家就议论可能是这个人来找小毛,于是满山喊小毛,说她汉子来。小毛丢锄,跌跌撞撞跑过来,伸脖子看。还没待小毛看好,却认出来人是王生——棋呆子。于是大叫,别人倒吓跳,都问:“找你?”很得意。们这个队有四个省市知青,与同来不多,自然他们不认识王生。这时正代理个管三四个人小组长,于是对大家说:“散,不干。大家也别回去,帮看看山上可有什吃弄点儿。到钟点儿再下山,拿到那儿去烧。你们打饭,都过来起吃。”大家于是就钻进乱草里去寻。
跳着跑下山,王生已经站住,脸高兴样子,远远地问:“你怎知道是?”到他跟前说:“远远就看你呆头呆脑,还真是你。你怎老也不来看?”他跟并排走着,说:“你也老不来看呀!”见他背上汗浸出衣衫,头发已是绺绺,脸灰土,只有眼睛和牙齿放光,嘴上也是层土,干得起皱,就说:“你怎摸来?”他说:“搭段儿车,走段儿路,出来半个月。”吓跳,问:“不到百里,怎走这多天?”他说:“回去细说。”
说话间已经到沟底队里,场上几只猪跑来跑去,个个儿瘦得赛狗。还不到下班时间,冷冷清清,只有队上伙房隐隐传来叮叮当当声音。
到宿舍,就直进去。这里并不锁门,都没有多余东西可拿,不必防谁。放盆,叫他等着,就提桶打热水来给他洗。到伙房,与炊事员讲,这个月五钱油全数领出来,以后就领生菜,不再打熟菜。炊事员问:“来客?”说:“可不!”炊事员就打开锁柜子,舀小匙油找个碗盛给,又拿三只长茄子,说:“明天还来打菜吧,从后天算起,方便。”从锅里舀热水,提回宿舍。
王生把衣裳脱,只剩条裤衩,呼噜呼噜地洗。洗完后,将脏衣服按在水里泡着,然后件件搓,洗好涮好,拧干晾在门口绳上。说:“你还挺麻利。”他说:“从小自己干,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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