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止抓过她手中行李袋:“送你。”
阮阮说:“不用,自己打车。”
他蹙眉,语气有点不好:“阮阮,你以后都要跟这生分吗?”
阮阮叹口气:“那你去洗个脸,等你。”
她其实只是担心他没休息好,开车太累。如果说她心里对那个吻完全没有点介意,那
天亮时,她去浴室洗个热水澡,然后开始收拾放在顾恒止家里些物品。
打开公寓门,她愣住。
顾恒止竟然靠坐在门口正睡着,他睡得极浅,阮阮刚蹲在他面前,他便醒过来。
阮阮轻问:“哥哥,你怎……”
“不放心你。”顾恒止凝视着她青黑眼圈,说:“你夜没睡吧,这早,你要去哪里?”他看眼她手中行李袋。
以后都没有机会。
阮阮呆呆地望着他,她从他眼神里,看见种很熟悉东西,她凝视着傅西洲时,也是这样眼神。
固执、深不见底深情。
她闭闭眼,双手紧按在太阳穴上,她并没有喝醉,却觉得脑袋要爆炸,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般。
最后是顾恒止离开公寓,留给阮阮独自安静,她需要空间与时间,来消化这突如其来令人震惊切。
阮阮站起来,也将他拉起来,说:“哥哥,你进去睡会吧,去山庄那边收拾下东西,然后回莲城。”
顾恒止挽留话涌到嘴边,终究没有说出来,他想起昨晚,她对他说话。
她说,哥哥,对不起。
没头没尾话,他却知道,她在拒绝他。意料之中答案,可听她亲口说出来,他心里失落还是那样重,那样难过。
他知道,他与她关系,并不会因为这个夜晚,而有所改变。
他离开时,阮阮问他,你什时候知道?
什时候知道呢?
是十五岁那年春天,他记得很清楚。那是清明节,全家照例去给阮阮父母扫墓,母亲大早就在准备祭拜食物。他听到父母在厨房里交谈,母亲叹息着说,世钧也真是命不好啊,这早走,连个血脉都没留下。父亲说,阮阮去祭拜,也是样。母亲说,又没有血缘关系,怎能样。父亲就呵斥她,管着你这张嘴,待会见到阮阮与阮家人,别乱讲话。母亲说,当初弟妹在医院里生下孩子没活成,你们兄弟俩就出这个主意,抱个弃婴来冒充亲生儿,还瞒着她与阮家,就不太赞同,这世上哪有不透风墙……
那时候,他听到这个秘密时,震惊不亚于今晚阮阮。后来他再见到她时,对她便多份怜惜,总想对她好点,更好点。那种感情,随着岁月,渐渐变成另种情愫。
阮阮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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