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仇倚在厨房门框边,探着头:“什么粥啊?”
“紫薯绵粥。”
“费工夫么?”
“不费。”习忧盛满一小碗,找了一只汤匙放进去,往厨房外走,端到餐厅的位置,放在桌上。
顾仇后一脚跟过来:“你几点起的?连粥都熬好了?”
顾仇再次醒来时,已是上午十点多,他抓着头发往楼下走,还剩一级台阶时,侧边次卧的门突然从里打开。
“我去!”顾仇被惊到,往后退了一步,“吓我一跳!”
他惊魂甫定地吁出一口气:“不好意思,忘了这屋还有人。”
习忧看了他一会儿,问:“没睡好?”
“哪儿看出来的?”
顾仇昨晚没睡好,吹完头发回到房间后,心里隐隐有些不平静,但至于为什么不平静,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半夜混混沌沌睡了过去,也不知道几点睡着的,再睁眼时,是被严重的心悸给惊醒的。他用手肘支着床,缓缓地坐了起来。背后冷汗涔涔,一时之间,顾仇只能听见自己心脏撞击胸腔发出闷闷的鼓动声。他抓了抓手指,聚了点力气,倾着上半身去拉床头柜。
床头柜最下一层的小抽屉里装的都是药。
一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里,还掺杂着不少覆着铝箔纸的药板。
顾仇凭经验判断着自己的情况,从抽屉里摸了个白色的小圆瓶出来,打开后,往手心里倒了两颗,他皱眉盯着那药,盯了好一会儿,才生吞了下去。
“诶,”他在餐桌边坐下,手拿汤匙搅拌了下,蓦然反应过来,“我家好像没有紫薯这个东西吧?你还出过门了?”
习忧说:“嗯,去了趟菜市场。”
顾仇刚舀
“你脸色不太好。”
顾仇没说什么,往厨房的方向走。
习忧跟上去,走到他前面:“我煮了粥,你要不要喝点?”
顾仇缓了步,朝习忧看过去:“你做的?”
“嗯。”习忧走进厨房,打开保温状态的电饭煲,又从碗柜里拿了一个小碗出来,低头给顾仇盛粥。
拧好盖子,把药放回去的时候,指关节磕在了柜角,顾仇手上的力气本就有点虚,这一磕,手松了力,药瓶掉在了地板上,一边咕噜噜滚着,一边发出颗粒物摇曳的簌簌声响。
顾仇心律本就不齐,胸闷气短,难受得紧,听着这簌簌噗噗的声音,更是头疼,他拉过被子,往脑袋上一罩,把自己盖了个严实。
这时是清早六点多,习忧已经起床了,他去卫生间经过楼梯下方时,隐约听见顾仇房间的方向传来一道短促的东西落地声。
但那声音极轻,并不真切,仿佛是他的幻觉。
他在楼梯边站了一会儿,四周很静,再无声响,最后,他抬手用指尖捻了捻耳朵,走进卫生间洗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