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尚禹被问得愣了一下,下意识打量起这一隅。
*
从他有意识起,他们家就一直住在这个八十平的两居室里,父母住主卧,他跟习忧住次卧。还小的时候,他和习忧睡的是同一张床,到了三年级,习蔡林把他们卧室的床换成了上下铺,从此,他住下铺,习忧住上铺。
直到初一,班上几个同学来家里玩儿,同学随口一句“你怎么连个自己单独的房间都没有啊”,戳中了少年虚荣的自尊心,少年耿耿于怀,太想要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房间了。
他和杨兆媛撒娇,和习蔡林闹脾气,希望他们买新房、搬新家。可房价高昂,他们不过就是一普通工薪家庭,买一个方便俩孩子上学的三居室,哪怕按揭,于他们家也是杯水车薪。
一处空间,跟隔了两个世界似的。
那头餐厅厨房笑语欢声的,客厅挨着阳台这边,除了电视上主播念新闻的声音,就只有习忧收拾东西时的窸窣响动。
习尚禹从厨房放了碗过来,看见习忧正把叠好的衣服卷成卷儿往行李箱里堆,人有点愣:“哥,你这是干吗?”
习忧兀自拾拣着:“收拾行李。”
“我当然知道你这是收拾行李。”习尚禹盯着习忧,神情莫辨,“可你为什么要收拾行李啊?”
厨房走,随口接道:“涨价了吧?”
“没涨,我上个月在单位附近买的,利群,也是软红长嘴,”习蔡林把烟放在玄关处,跟着进了厨房,“就200一条。”
“你真220买了?”
“没,我哪能吃这个闷头亏,硬是200要了,他也没跟我较那20块钱的劲儿。”
“心虚了怕是。”
习尚禹那段时间和家里疯狂赌气,甚至还想拉拢习忧和他统一战线,但习忧不站队、不表决,始终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习尚禹觉得自己孤立无援,为表抗议,还闹了一
“因为要出门啊。”
习忧一连给了两个废话般的回答,噎得习尚禹差点儿无话可接。
他手攥着衣角,站在边上旁观习忧卷衣服,干站了一阵儿,还是没忍住开口:“你是打算搬出去住吗?”
顿了顿,又说:“你要是觉得住阳台不方便,可以跟我挤一个房间的,或者我跟你换也成。”
习忧抬眸瞥他一眼:“这阳台你愿意住啊?”
“那可不。”习蔡林站在洗碗池边,殷勤地接过杨兆媛打了沫的碗,脑袋侧倾着,“老婆,我这个月兜里空了,向组织再申请500块零用,望组织批准。”
“碗你先别叠上去,再给我冲水沥一道。”杨兆媛嗔怒地提醒完,又乐呵道,“组织一会儿给你发红包。”
“组织万岁,我爱组织!”
“小禹那张抹了蜜的嘴,真是得你真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