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羽抬手擦着薄红眼角。
突然。
张干净
餐巾纸递到他面前。
捏着纸角手比这纸还白，苍白得近乎透明，薄薄皮下组织透出丝青色，是交错脉络，隐约能看清那皮肤表面紧密针孔痕迹。
沈秋羽放下手缓慢抬眸，对上青年苍白病郁俊脸，他眉眼疏朗，五官与沈安有几分相似，周身病郁气息浓重，很苍白瘦弱。
傅老爷子却像听不见他话，整个人开始焦躁起来，捏着药片说什
也要去找臻臻。
沈秋羽闭
闭眼，压下心底酸涩，又哄着傅老爷子，哄许久他才肯吃药，药片有点镇定效果，他吃过药很快就躺回床上休息。
沈秋羽抹下眼睛，起身到院门口。
他望着那株门前枝繁叶茂很是葳蕤柿子树，眼圈越来越红。
原主能让傅老爷子思念这多年，哪怕生病也惦记着，说实话，他真真很羡慕，羡慕原主有家人时刻记得他。
【阿尔茨海默病是种起病隐匿进行性发展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
【临床表现为认知和记忆功能不断恶化、日常生活能力进行性减退，以及人格和行为改变等全面性痴呆表现为特征，病因迄今未明。】
沈秋羽合上从医生那里借来有关阿尔茨海默病专业书，默然看向远处被傅衡哄着喝药傅老爷子，他正晃来晃去不肯吃药。
沈秋羽起身走过去，从傅衡手里接过水杯和药片，又拿出几颗糖豆混在药片中，蹲在傅老爷子面前。
他耐心地哄道：“爷爷，这个是糖豆，吃完糖豆
们去外面玩好？”
“擦擦吧。”
青年语调轻和说着。
是傅臻。
沈秋羽懵懵地接过他手里餐巾纸，愣然道谢，
他上辈子最初想过去找亲生父母，也想过，他们抛弃他或许是迫不得已抉择，但当他从院长那里偶然得知，他是在凛冬寒夜被扔在福利院门口，这些不切实际想法霎时湮灭。
福利院地处北方，冰天雪地，零下十多度寒夜里，他被孤零零扔在破旧福利院，能活着被院长捡到，已经是万幸。
很难说清，把他扔在那里人是想他活，还是想他死。
沈秋羽想着，大概是想他死。
往事在脑海涌现。
傅老爷子把脑袋转过来，“糖豆？”
沈秋羽点头，捻着糖豆吃颗，甜滋滋地眯起眼睛，问：“爷爷要尝尝？很甜很甜。”
傅老爷子眼睛贼亮地拿起几颗，却不急着吃，偷偷往兜里藏，沈秋羽问他藏起来做什。
傅老爷子认真想会儿，警惕看他，嘀咕说道：“臻臻没吃过，给他留几颗，对，怎没看见臻臻呢？”
沈秋羽抽抽鼻子，“爷爷，别找，就是臻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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