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道:“便是天神下凡,也演不出哥哥半分。”
鲁智深便待笑他回,望他时,见他神色沉静,只默默望那戏台处,却不似闲常跳脱,心道:“大郎毕竟病恁久,只做谑笑时,竟教洒家听得悲凉。”
时也是无言,两个只齐望那戏台处,只见正是簇人着些将相朝服,逐来亮相。史进怪道:“哥哥原只来诓大郎,却望那戏台时,分明只在扮甚王侯大爵,几时像等兄弟?”
鲁智深望回,也作不解,只道:“方才确是扮地俺等兄弟,此刻却演哪出?莫是早换别个戏码?望那戴进贤冠,穿朱裳具服大官人,分明便是适才扮宋江阿哥个。”
原来他先番只顾着与史进两个说话,倒漏段未曾看,因此不明情由。岂不知那吴用编排此戏,做耍是小,收买人心为大,故而特是匠心独运,全戏便从中分为二:前半戏只演那往昔之事,尽是众好汉英雄事迹、山寨征伐场面,虽极尽渲染,却只作铺垫,只为博得众好汉欢喜,又吊足其胃口,必教他等挪不开半分脚步去,只肯路往下来看;后半戏却只扮那未来之事,全凭他想象演绎,来展那梁山招安后前程,尽演众好汉如何建功立业,如何安世济民,如何荫泽后代,此节方是全戏主心骨,旨在定教众好汉看后心生坐驰、抛却前嫌。
笑道:“黄风衰草,有甚个鸟好?想来只是大郎整日卧榻,到底腻味,才觉此处好,”又道:“大郎此番身上可好些?洒家便同你回去。”
史进只道:“哥哥莫动,只在此间坐。”
他又听得远处敲打弹唱声,把眼看去时,见得戏台,因疑道:“哥哥,那却是甚?如何水上却起画舫,莫是大郎做梦?”
鲁智深道:“非是做梦,那便是座戏台,也没来由,正来扮着俺等众兄弟,却才还有个小儿扮作大郎,只是大郎未醒,却错过。”
史进听得有趣,笑道:“演等事迹?”
只说那鲁智深、史进两个又看得时,才看出些究竟,当时那台上女将手掣长缨,束高髻,身着红霞帔命妇服,傍里又矮丑汉子,着将军战袍,佩金脊铁甲,唱道:“昔日王矮虎,如今统都府。拙妇丈青,三品孝夫人。夫妻同心德,州县
鲁智深道:“正是。”
史进道:“想必也有人扮作哥哥,却是演得哪出?”
鲁智深道:“洒家也只半路来看,不曾得见全貌,却是未曾窥见谁个扮俺,想便有时,也无甚纳罕处,自也是个寻常秃驴。”
史进笑道:“哥哥非是常人,常人何以演之?”
鲁智深笑道:“洒家恁个莽,常人自演不得,却是寻些个野驴恶兽来扮还强似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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