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短棒头,往前走,心中只是万分谨慎,处处留意那史进步子。两人如此这般,前后走时,倒也无事。
行得半,那岭上乱石裂开,却迸出条断口来,便如那块水豆腐斜里挨刀,缺出条缝来,鲁智深因是望去,只见那断口极深,虽无万丈,也有百尺,若是脚踏空,定是粉身碎骨去也,心道:“直娘贼,这行情恁个危法,怎舍得教大郎冒险?若是好言商讨时,他性子犟,自要来逞强,商讨却是不济个鸟事。”
当时心下横,手上架千斤气力,猛地将那短棒往前勒,史进只感股巨力来吸,登时身子不稳,朝前跌去,当下便教鲁智深把将入怀中,打横抱稳,只道:“大郎缘何跌倒?想是头晕得紧,自走不稳。恁地时,便休再逞强,哥哥抱你下山便是。”
史进教他强搂在怀里,只是且惊且恼,又羞又臊,心道:“分明是哥哥要跌倒,却来强说蛮理。”他因见山势险峻,只怕教那鲁智深有甚闪失,却又不舍得来当真挣扎,当时想到若教人窥见这等情状,只红面皮去,阖眼埋在鲁智深胸前,不肯教他得见。那鲁智深只怕他性发,见他只那般伏贴,甚感惊诧,又是欢喜,当下抱紧他,路奔下山去。
话说这两个下得山时,那史进只在鲁智深怀中沉沉睡去,鲁智深不忍叫醒他,只管抱着又行刻,四野皆是荒草弄乱石岗,却无个好歇处。约摸又走得半个时辰,天忽起风,阴凉如寒山洌泉,史进只教那风吹得醒,当时见还教鲁智深紧抱不放,羞赧不尽,跳将下地,道:“哥哥恁胡卢事,前番岭上便不提时,目今上官道,何以不叫醒?若教人窥见,定来取笑。”
鲁智深笑道:“只见大郎睡得酣甜,多睡时便得时。况这鸟地鬼都没得,何人来窥?”
又问道:“大郎头痛可好些?前处倒尽做平川,不若上马去。”
史进道:“马儿也乏,况它自驮细软包裹,再累它不得。这头痛并不打紧,只走路时绰绰有余。”当时四野望,忽道:“哥哥,你瞧那前处莫不是有户人家?”
鲁智深因也望回,果见那黑黢之中,隐现方屋廓,只道:“只窥那墙郭瓦檐,倒似座庙宇模样,叵耐这鸟地头,人烟也无个,造恁多庙宇作甚?”其时风刮得更紧促,鲁智深道:“也罢,只望那西天边,黑云峦叠,只怕稍刻便要落雨,俺兄弟只去投宿就是。”
两个寻到那庙前,昏黑之中,只觉那建筑体格似曾相识,又藉着微光窥清那山门上匾牌时,却正是“觉圆寺”三个古遒大字,两人都是大惊,鲁智深骂道:“入娘!今趟敢是见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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