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两个出得营寨,四野望趟,鲁智深道:“洒家窥那西南面多是芦地,芦梗干瘪,驴马须不爱食,断不是去处;往东却是牧草丰肥,又杂野豆藤、金花菜,最是那畜生耍处。”史进道:“哥哥说是。”
两人当即取东而寻,行得时,果在沼地见得有马蹄印子,又落有穗子红缨,史进拾将起来,审度回,道:“是那马套上缨子,想是经不得颠,自顾脱。”
两人顺着马蹄又追气,到得日晡,寻到破败寺庙外,望那山门上匾曰“觉圆寺”,鲁智深道:“马蹄印便只在这门前止,定是进得庙去。”当下见那山门紧闭,骂道:“恁个鸟吝啬寺庙,直破如个罐儿,还来做死守护得这般紧要,洒家便来问他等问。”便来提拳将去,直把那门砸得价天响
列、车仗周密,端只是整装待发之势,当时郭盛侯在寨口,见他二人,飞步来迎,道:“你二人可教等好找,却是去哪处?”
鲁智深道:“夜来只与大郎在林间说回话,不想那贼老天亮得恁快,倒害俺兄弟两个回迟些。”
郭盛心道:“这和尚哪像个出家人,只肯说鸟话,竟来怨天亮得早,便天亮得晚些时,你等也只般归迟。”当时却也奈何不得,只道:“罢,既是回,只去速速收掇番,如今等已取东昌府,公明阿哥又劝降那张清,今番只是等你二人,即刻便要启程回山。”
鲁智深道:“洒家昨日方到,没甚细软,直与大郎发去便是,正好赏他那好马。”
当时两人别郭盛,去那史进帐下,却是包裹细软,分门别类,均已整顿妥当,问那小厮,只道全依仗燕大官人支持,史进嘱道:“你且去他帐下,与道谢则个。”
吩咐停当,便与鲁智深去马厩看马,两个前后槽子寻回,却独不见那栗黄骢,史进嗔怪,找来马夫诘问,那马夫见丢马,也是大惊,道:“大官人明察,此番确非小人疏漏,小人五更起时点马,这栗黄骢分明还在槽内,不知为何莫名失踪。大官人只看那槽内粪便时,鲜磊温热,大官人便是早来半个时辰,恐也还未曾走失。”
史进听后,只是大急,道:“叵耐这畜生好顽劣,却不知去哪处撒野,目下等便要启程,恁生是好?”
鲁智深道:“大郎莫急,既是神驹,又合你脾性,就此丢忒煞不值。今番洒家且与你去寻它,只须先与公明阿哥处知会回,教他等先走就是。”
史进道:“只能如此。”
当时两人折去宋江帐下,道明情由,彼此喝两锺子酒,又与那刚投诚张清拜回,便扎拽细软,包得肉饼些许,径寻那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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