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道:“今日月出之时,我
红缨战袄,十分威猛,却不是那史文恭又是谁?史进见他近身,当时一枪搠出,却不料那史文恭端的了得,身子一闪,已然避过,口中喝道:“甚人敢暗算老爷?”
史进道:“便是你爷爷!”
那史文恭看清楚时,骂道:“乳臭小儿,休要挡道!”
史进道:“却来问问爷爷这长枪!”
两人当即斗做一团,轰天裂地,险象环生,一发斗了三十来个回合,那史文恭按捺不住,直卖了个破绽,伺机逃了。史进先前与他相斗,腹下叫他斜搠了一枪,只管血流如注,他捧腹追了一刻,不得人影,心中好不懊恼,骂道:“也不知那陈、杨两位哥哥干甚么鸟?若得他二人相助,那狗贼定然手到擒来。”
一边强忍腹痛,踉跄往大营方向去了,一路只听凯歌震天,原来那苏定、曾密几个也已然被尽数斩杀。他心中一喜,倒将伤也忘了,直一路奔到自家营帐,却见那武松正守在帐前,他心中称奇,前去相问:“武都头,恁生在此?”
哪料的那武松一见得他,却是冲冠眦裂,大喝一声:“小人!”
便将手中禅刀往他劈来,史进大吃一惊,拿枪来挡,他身上受伤,本自力怯,两器相撞,直撞得他虎口巨震,心口欲裂,一手摸到腹部伤口时,已全然黏湿了。那武松还待再斗,却听一人怒喝道:“住手!”那人跳将前来,直将武松拦住了,史进再看时,却正是鲁智深,他心中一热,只叫道:“哥哥。”再看那鲁智深却是法相端庄,神色肃然,只定睛望著他道:“大郎,洒家只问你一句话。”史进心下虽疑,只道:“哥哥尽管问便是。”鲁智深道:“今日之事,可是你与那陈达杨春计较好的?”史进心道,原来哥哥已然得知了,当即承认道:“正是。”哪料鲁智深却目光剧震,望向别处去,忽道:“也罢,他等原说是你谋划,洒家只不肯来信,岂料却果真如此。”再无一字,拂袖自去了,武松忿道:“俺几个原当你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不想你却做出这等龌龊勾当,却是错看你了!”又道:“望师兄不忍时,今日也不拿你,你若是个好汉时,自行了断罢了。”语毕之时,也掉头去了。
史进只感茫然,又叫那鲁智深一言说的身子冷了半截,顿感胸中烦闷无比,一时似是只有进气却没得出的了,只跌撞在那帐门口柱子上,把胸中的气胡乱喘了喘,靠将了半刻,才一边摸得了长枪在手,吃力杵着进了军帐。目光所及处,却只见陈达、杨春两个正正立在那中庭,那两个一见他便扑扑跪下,连声道:“大郎,是哥哥对不住你!”
史进哪里有气力多说,只道:“你们究竟做了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