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瓦西奇点（9 / 12）

刊登在第四十九期《物理年鉴》上广义相对论方程，便开始求解——正是个月后他寄给爱因斯坦那些。打那时候起，他变，甚至影响到他做笔记方式。他字越来越小，最后都看不清。在他日记和寄给妻子信中，爱国热诚让位给对无意义战争苦涩抱怨，随着他对同僚们鄙视与日俱增，他计算也越来越逼近奇点。最终抵达那里时，他已经想不别：他彻底沉浸其中，对周围切心不在焉，以至于有次敌人都打过来，他也没找掩体，发迫击炮就在他头顶几米远地方炸，谁都不知道他是怎活下来。

冬季开始之前，他被分配到东部前线。路上遇到士兵跟他讲起可怕对平民屠杀、强*，以及大规模驱逐。夜之间被夷平村庄，从地图上消失毫无战略价值城市，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不讲军事逻辑,bao行仍在不断发生着，往往都没法知道是哪方责任。而当史瓦西看到，他群手下正用远处条吓得动都动不、不停颤抖着饿狗练习打靶时，他心中有什东西崩塌。他画那些战友日常，那些美景——随着部队行进，它们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阴郁——都消失，取而代之是整页整页炭笔粗线和消失在纸页边缘漆黑螺旋。到十月底，他营队在白俄罗斯科萨瓦郊外被编入第十军，而卡尔被任命为个炮兵旅头儿。在那里，他给他波茨坦大学同事，埃希纳·赫茨普龙去封信，附上他奇点初稿，描述下他皮肤上冒出水泡，就战争可能对德国之魂产生怎样有害影响展开段漫长思考。他仍然深爱着这个国家，却眼睁睁看它停在深渊边缘：“们已经来到文明最高点，那接着呢，就只能往下落。”

天疱疮、急性坏死溃疡性龈炎。他食道中水泡不允许他吞咽任何固体。连喝水时候，他口腔和喉咙都会像火红炭样烧灼。卡尔被宣告无法医治，从军队中除名，可他还在研究广义相对论方程，压制不住自己思维速率。随着疾病吞噬着他身体，他脑子也转得越来越快。他生发表百十二篇文章，几乎比二十世纪任何位科学家都要多。而最后那几篇，他是把纸铺在地上，胳膊挂在病床边写，脸朝下趴着，背上满是水泡迸裂留下溃疡和痂，就仿佛他身体已经化作当下欧洲微缩模型。为分散注意力，忘疼，他做个目录，里面就包括恶疮形态和分布、水泡中液体表面张力和它们平均破裂速度。可哪怕是这样，他也没法将思想从他方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