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昂点点头,“就像个单独波浪是整个海洋都在做事情。”
“那也没有什残酷命运和外部环境在把你推来推去,因为没有人可以被推来推去。换句话说,你同时是推人和被推人。”
“也就是说,你正在经历件事不同方面,而不是由因果联系起来独立事件。”
“你生活着生活,生活生活着你。”艾伦说,“每件事发生都是‘顺其自然’。”
“深刻。”
吃惊地转过身来,随即双手合十,用泰语说着“谢谢”,露出羞涩又由衷笑容。
“看看,”艾伦轻声对苏昂说,“们还只是在纸上谈兵。”她语气中透着羡慕和自嘲,还有些许迷茫。
她们看着那对夫妇拿出花环、香烛和供品,在神坛前跪拜祈祷,口中念念有词。汗水在妻子浅棕色面颊上闪闪发光,她小腹在长T恤下面微微隆起,难以分辨是孕中还是产后。新来斑马已经汇入黑白条纹海洋,它们用整齐划沉静眼神默默注视着人类。
“其实直有个疑问,”艾伦盯着香烛升起青烟,“佛教到底是不是宿命论?还是说它也承认自由意志?”
“觉得因果和业力说法似乎有自由意志成分,它暗示你可以为自己行为负责,你未来是开放。”
“或者圆滑。”
两人再次同时大笑起来。佛教在许多问题上都是这样语焉不详、似是而非,但这种模糊暧昧却恰好暗合苏昂心意,就像薛定谔猫。它令存在成为种深刻神秘,而她确同意:如果没有神秘,生活将会是令人难以忍受无聊。她也知道她以后定会想念这样对话。
她看到平川走出便利店,手里拿着两瓶饮料。她朝他挥挥手。
“那,”艾伦上前步,紧紧地拥抱她,“再见
“但自由可能只是种自由感觉,觉得自己能够自由地做出选择,”艾伦不以为然地说,“而事实上这个自由也是必然,别选择是你所不可能选择。”
“等等,这根本就是个错误问题,”苏昂说,“因为佛教根本不承认有个独立自主‘自’。真正问题不是‘是否有选择’,而是谁是那个问是否有选择‘’。”
艾伦用只手捂住脸,发出痛苦呻吟。“你看,这就是最讨厌:虚无。”她摇摇头,“可是,如果没有个自主自,谁要为自己行为和它导致业力负责呢?”
“也许们还是要作为种存在在现象世界里发挥作用吧——那也是某种意义上‘负责’。”
“然后所有切都作为个整体过程而存在和进行。你所做就是整个宇宙现在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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