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商量好了一样,所有的第一次此起彼伏地向她涌来。当天晚上艾伦打来电话,问她是否有兴趣一起去红灯区。
在清迈时艾伦曾经提起,她一直在写一篇关于红灯区的稿子,经常进出那些风月场所做采访。苏昂当即表达了强烈的兴趣——曼谷的色情业举世闻名,她早就想去开开眼界。
一小时后她们在Nana站会合,沿着楼梯走到素坤逸路,这条街从曼谷市中心一直延伸至柬埔寨边境。在Soi4的巷口,艾伦示意她左转,三层楼的NanaPlaza出现在她们的左手边。
此刻苏昂感到自己已然坠入了一个平行宇宙——它的另一个名字或许是“男人天堂”。人行道上缓慢移动的人流几乎全由男性构成,很多人已经喝醉了,而且醉得厉害,走起路来就像正身处一个重力小得多的星球。一身长袍的阿拉伯人,系着腰包的德国人,头戴牛仔帽的美国人,身穿球队T恤的英国人,染着黄头发的日本人和韩国人……他们成群结队,仿佛迁徙的角马和瞪羚正在穿越非洲大草原。穿着三点式的妓女们站在马路对面NanaHotel的门前,像母狮一样目光灼灼地打量着这支迁徙大军,试图从中找出一两只软弱的动物。一看就是皮条客的黑人反戴着棒球帽,手上一大堆金戒指。他们嚼着口香糖,笑得像正在巡游的鲨鱼,不时直接走进兽群,抓住弱者的手臂将他们拽离安全地带。
NanaPlaza的门口也挤满了小吃摊。半裸的酒吧女郎坐在小矮凳上吃着烤肉串配糯米饭,一个侏儒男人站在一旁懒洋洋地抽着烟。艾伦示意苏昂回头看那个乞丐,他正用残肢拖着身体在马路上移动,牙齿紧咬着一个碗。听说妓女触碰残疾人会带来好运气,艾伦说。她今天似乎刻意打扮得比较“知性”,或许是为了避免误会——黑色紧身裤和浆果色的丝绸衬衫,戴一副小小的钻石耳钉,口红的颜色和衬衫十分相配。
NanaPlaza是曼谷三大go-gobar聚集地之一。“它比帕蓬和牛仔巷要新,气氛也更轻松。”艾伦告诉苏昂,“这里的竞争很激烈,每家店都得有自己的特色。”
苏昂有些局促地问她,两个女人去红灯区会不会有问题。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曼谷?”艾伦眨眨眼,“因为它是唯一一个单身女性很少被骚扰的城市。放心吧,这里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会对我们有兴趣——反正我们也不去鸭店嘛!只要你乖乖买酒,不随便对着顾客拍照,这里几乎就是百分百的安全。”她安抚似的拍拍苏昂的手臂,“准备好了吗?”
苏昂故作镇定地点头,她的心情在愉快和忐忑之间来回摇摆。她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