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x凝视她。“很像你啊。”
她的心跳加速,忍不住回看他一眼。他又好像忽然有点害羞,侧过脸去,轻轻叹了口气,几乎像是在演戏。
这似乎就是那种时刻了,当你不自觉地谈论起自己的隐私,潜意识里也许只是为了打破尴尬,而身处的封闭空间也令他们得以谈论一些需要具备某种亲密感才能谈论的话题。苏昂发现自己又一次讲起了那个已被重复过很多遍的故事,就像是又一次从自己的心口拔出一把刀。她向他说起那三次不得已的流产,三个从未来到世间的孩子,还有自己通过网络搜索做
竹吧位于庭院边的长廊一侧,比苏昂想象中小得多。他们是第一批客人。
“晚上人很多,因为九点有爵士乐队表演。”Alex告诉她,“但我一般都傍晚来,这个时候最清静。”
正如它的名字,酒吧里竹子的元素无处不在。沙发上的丝绸靠垫印着竹子图案,座椅的扶手设计成竹节式样,天花板上复古风格的镜子以黑竹镶边。吊扇、深色木墙和黑色藤椅刻意营造出殖民风格。今时今日,“殖民风格”这个词在某些地方似乎只剩下美好的内涵,历史之痛早已被抛诸脑后。所有“殖民风格”的东西都被视为有型、经典、富有历史气息。竹吧是城中最受观光客喜爱的酒吧,显然,也是最具有“殖民风格”的。
Alex说,竹吧不仅有城中最好的爵士乐,也有最好的鸡尾酒。“它是那种……懂得鸡尾酒不只是Mojito的酒吧。”
竹吧的两位侍者都认识Alex。他们迎上来打招呼,双手合十。如今苏昂已能判断什么是真心诚意的“wai”——合十前后都要有眼神交流。她认为他们的“wai”是出于对Alex而非对她的尊重,但仍然回给了他们一个同样正式的“wai”。
调酒师是位戴着眼镜、华裔模样的微胖男子,Alex称呼他为“Ice”。苏昂在有酒精和无酒精的鸡尾酒间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豁出去点了一杯PiscoSour。
“好选择。”Ice礼貌地说,向她投来深深的一瞥。
Alex要的是竹吧版本的Negroni,基酒中有他们自制的焦糖金酒,端上来时附送一枚咖啡提拉米苏马卡龙。闻起来很香甜,不像传统的Negroni那么“男性化”。
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在,bao烈日光与喧嚣市声中结伴行走,或是在嘈杂的小餐厅里吃一顿地道的美食,这还是头一回在只有他们两人的高级酒吧里相对而坐,各自啜饮着自己面前的那杯酒,两个人都忽然有些局促。
苏昂环顾四周,没话找话地说,这个酒吧确实不错,有种让人静得下来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