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
样，”他边滑动屏幕边说，“你有天赋。”
她默默给他个苦笑。说实话，她故意让语气显得漫不经心，你觉得好看，是因为面料本身好看，不是因为
手艺有多好——那根本谈不上什
设计，你以为自己不知道吗？
不不，Alex忽然认真起来，世界上那多面料，有眼光挑出最美也是种天赋。想办法发挥出它美也是种天赋。成功时尚买手也靠天赋，对不对？好审美本身就是天赋。
在大多数时候，苏昂认为称赞不过是种礼貌，就像是别人给你看他们写诗或画画，你似乎必须得挤出点什好听话，才不至于令对方尴尬。但她能感觉到Alex真诚，心上有根弦被悄然拨动。她很少得到这方面鼓励。平川从未质疑她爱好，但也谈不上什鼓励——“还不错”和“挺好”是他以不变应万变评语。出国旅行时他偶尔还会抱怨，因为苏昂坚持要在原本就很紧张行程中抽时间去逛布料市场或旧货市集。苏昂朋友们对她包包也没多大兴趣。好看是好看，但没机会背啊，她们说，上班总不能背个布袋吧，逛街也得背个名牌包才有气势，要不sales都懒得搭理你……说实话，你这些包只适合旅游时候背，可咱们年到头也没几天假期……要不你干脆开个淘宝店，卖给学生和不用上班人？
她还真考虑过这个提议，最终还是因为忙和懒而作罢，更何况她也不知该如何定价。百多个针线缝就布包就像冬天大白菜样堆在角落，变成
座无用城堡。有时她也希望自己有个更为“实用”爱好，她告诉Alex，比如钢琴啊街舞啊法语什，不定是为动辄露手绝活艳惊四座，至少可以为理解这个
时空里，那里只剩下色彩、印花、剪刀与缝线走向，魂魄碎片都飞回体内各就各位。与其说是爱好，不如说更接近于种治疗。
“确实不错，”Alex说，“也喜欢你包。”
“真？你只看到那个。”
“还有你在清迈背那个，”他比画着，“上面个个小圈圈。”
“皆川明铃鼓布。”
“当时就觉得很好看，但没想到是你自己做……你家里还有很多？”
“嗯……大大小小加起来估计百多个吧。”每次搬家，她和平川都为如何重新安置它们而发愁。
“百多个！”Alex吃惊，“你这还真不是般爱好……”
苏昂手机里有个专门相册，里面全都是那些“作品”照片。她把手机递给Alex看。
“娱乐消遣而已，”她说，“就跟……爬山，或者钓鱼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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