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美好晴朗日子。朝阳在薄雾中慢慢露出脸来,阳光穿透母女俩头发。女儿小脚随着惠才步伐前后晃动,小手不停地拍打着妈妈肩膀,嘴里时不时发出咯咯笑声。而惠才呢,总是情不自禁地去摸口袋里那封信,这小小信封是多少物质都不能替代呀。
这是惠才结婚以来头次变得如此愉悦,她觉得世界是美好,生活也是美好。
在文化馆顺利地领到钱,惠才便带着女儿去逛街。她替女儿买饼干、棒棒糖、山
有女儿相伴,惠才觉得人生有依靠,也有责任和幸福。
天气好时,惠才就带着女儿站在禾坪里和大路上玩。路两边是水田,田埂上长满青青草和不知名小花。高点地方还长着几蓬迎春花,串串金黄金黄,煞是好看。她会折几根枝条,编成个花环,戴在女儿头上。九个月大时,女儿头发就能编小辫,惠才总要摘些小花插在女儿头上。
周岁那天,尚在蹒跚学步女儿从惠才身上下来,下子迈开步走起来。双小脚踩在粗糙沙地上,显得结实稳当,沙子在脚底发出清脆响声。小家伙发现自己会走路,高兴得咯咯笑,走来走去,心花怒放。
看到女儿如此欢快,惠才也被感染,心头那无法言传沮丧也被驱散不少。
日,惠才带着女儿在大路上玩。越过大路右边水田便是片茶林,蓬蓬茶树延绵到她们望不到边际。雾气在叶片之间浮动,使那绿意忽而浓郁得耀眼,忽而又缥缈如烟。视野当中不见任何杂色,纯是绿色海洋。
正是采茶季节,女人们各背个背篓,穿梭于茶树与茶树之间。远远望去,看不到人具体轮廓,只有个个身影在那里移动。惠才呆呆地望阵儿,觉得这个场景美极,很想把它写下来。
晚上女儿睡,惠才心里痒痒,想写点什感觉盘旋不去。她悄悄地爬起来,点上煤油灯,又怕影响女儿睡觉,便用本书将那方亮光遮住。随后,她轻轻地移过张凳子坐下,居然有股欢快在心头涌动。她挥笔就写,钢笔在纸上唰唰唰地走过,篇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是抒情诗还是打油诗文稿气呵成。
惠才看几遍,自觉还行,就用个信封把稿子装好,写上地址,第二天请在县商业局上班邻居代她邮寄出去。
不到十天,惠才收到县文化馆封信,告知她采茶诗稿已被录用,发表在本地本杂志上,请她去文化馆领稿费。
种意想不到快乐降临。第二天,惠才早早吃过饭,向邻居借根背带,将女儿绑在背上。她容光焕发,喜滋滋地朝县文化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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