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去过北京。”
“那你得去去,北京就相当于是旧金山。”王鹿相当确定地说。
们在戏剧学院门口道别,交换手机号码。之后赶上末班车,回到家里已经凌晨点,打开收音机时发现张宙节目结束,轻柔室内音乐将直播放到清晨。身体疲惫,精神亢奋,整晚做着光怪陆离浅梦,直到第二天清晨被爸喊起来,他从单位借辆面包车送去南京报到。坐在后座,旁边绑着自行车。出高速收费站不久,意识到这是第次离开上海,但内心毫无波澜,很快睡着。半途醒来,看到发电站满山白色风车,昨夜王鹿给荧光环还扣在手腕上,但已经不再发光,只是个暗淡圆环。
们在中午前到达南京,学校在玄武湖旁边,挨着老火车站,很小,只有栋教学楼,没有操场,从外表看不过是个普通机关办事处。爸本想陪待晚,但不想伤感,报到完毕便赶他返程,独自回到宿舍。晚上像往常样塞好耳机,打开随身听,然而同样波段上没有海菲兹序曲,只有空洞遥远沙沙声。这才想起来,在南京接收不到上海电台,张宙
散场以后和王鹿被人群冲散,又在出口相遇。问她怎回去,她说走回去。她在戏剧学院念三年级,走得快点,个小时能回到宿舍。于是和她起走。从体育场出来人正倾巢往衡山路迁徙,们会儿走在这群人中间,会儿走在那群人中间,前前后后人扛着成箱成箱啤酒,背着吉他和音箱,如过境候鸟,最终消散在沿途酒吧和卡拉OK里。过衡山路以后没多久,深夜林荫路上只剩下和王鹿。
“你也给张宙写信吗?”问王鹿。
“是啊。大部分同学都跟着剧组在外地拍戏,没戏拍,成天在宿舍听电台。”王鹿说。
“你是表演系?”
“看起来太普通,总有人感到吃惊。”
“不不。”
“中戏导师说在精神面貌方面和章子怡很像。”王鹿自嘲。然而事实完全不是这样。王鹿比高大截,卷发柔软蓬松,五官浅浅,脖子很长,像辽阔草原上罕见动物。穿着牛仔裤和短袖衬衫,脖子和手腕上系着钥匙链、手机链、五颜六色小珠子、编织带和丝带。她气质复杂混乱,举手投足间却没有样多余动作。根本不好意思盯着她看,又忍不住再看她。她是见过最好看人,仿佛穿越虫洞突然坠入这边世界。
“打算明年去考中戏研究生。”王鹿又说。
“你要去北京吗?”
“是啊。反正毕业以后也没其他事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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