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能好说,你说吧。他指着眼前这几个菜,老二,还不知道你,你要是没事,能又是鱼又是肉?你这摊子开这些年,这是头回,这
他这样,能拿出门吗?丢人现眼。
保安笑起来。
刘忠:下午盯紧点,睡个觉。
这段对话,让刘忠此后生活又多出件头疼事情。五年后,王能好死。断续被辱骂终于结束。刘忠听到这个消息,长舒口气,打开办公室窗户,抽根烟。那时,他已经结婚,老婆怀孕,预产期还有三个月。这五年中,他仍频繁失魂,最近位大师指出他八字和房子相克,他正准备把婚房卖掉。朋友欠债,投资失利,刘忠日子过得不轻松,卖掉房子后,可以还债,手里有点余钱等孩子出生。烟抽到半,王能好死带来兴奋就消退。刘忠想到,卖掉房子,魂魄再不安稳,这样活着,确实还不如死之。
整个下午,王能好在车间搬运机器,脑海中重复播放着刘忠那些话,句句都扎在他心里面,像是失血过多没痛感,迟缓动作遭到工友嘲讽、工程师指责。他努力试图宽慰自己,是不行,可你又有什好牛逼,个破保安队长,说起来还不是看门狗。又想到自己进厂,他们检查也变成是迎接。又想,你有本事别看门,好歹也是凭自己力气吃饭,没什可丢人。又想,才不当这个破保安呢。又想起,都不是有出息玩意,谁看得起谁。又想起自己银行卡里钱。又想起,主席让提鞋也不找你。逐渐心气平和下来。
小吴把他们行人送到诚信劳务,王能好骑着电动车,回到老二摊位。刚过六点,天已经黑。街上路灯坏,营业摊位扯出灯泡,照亮各自小块区域。今天晚上客人不是很多,车厢里散坐着几个顾客。王能好来后,弟媳回家给两个女儿做饭。兄弟两人忙阵,给食客上完菜,又单炒两个菜,个鱼,个辣子肉。他们靠着车窗,外面漆黑片,两个人模样投在玻璃上。除过年过节,他们很少这坐下来喝酒。老二光头,戴着棉帽子,围裙上层油渍像是结痂沥青。他时而嘴角露出丝微笑,又添副碗筷和酒杯,留给老三。当初老二趁王能好生病,把房子要过来,添置家具加盖偏房没钱,向他要走七千块时,也是眼下这样神情。
王能好开口问,你今天怎没戴孝章?
老二说,忘家里,你不是也没戴。
王能好喝口酒,就这样还是亲兄弟呢。
老二说,你是大哥,你都没戴,还说。又说,老三现在没,老年龄大,些事,咱俩该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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