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等机械的衬托下,自己能做的极其有限。
正文中的七天,是王能好返乡当天及在家的日子,隐去打工的二十多天是有意为之,一方面确实乏善可陈,在其人生的重要性上,也远不及在家的七天所产生的影响。七天后,王能好又背井离乡,去外面打工,这次他去的是北京。春节没回家,几个月后——来年开春,他才返乡。这种疏离的关系,一度让家人陷入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中,他太忙了,不会是真发财了要忘本吧。王能好一米六的个头,瘦到不足一百斤,蓬头垢面,拖着更跛的腿脚,逃荒般回到家中,短暂的问候后,失落的情绪写满了亲人的脸,只落下一句,人回来就行。
回到二〇一四年的十一月份,王能好从上海回来,处理完家事,在家里待了七天。这几天,他心神不宁,对外面的世界抱有幻想,认为生活还会有起色,一心想要再出去。这是他一生中,最后的年轻状态——也只维持了七天。后来,王能好感觉自己老了,他尽管还健谈,还卖体力,心已经死掉了一块,没有了雄心壮志。他更喜欢喝酒,酒后给人打电话,或哭或闹,质问对方为什么瞧不起自己,颠来倒去问对方要不要钱。醒来后,王能好照旧过着眼下的生活。话多讨嫌,节俭抠门,是他留给外界的一贯印象。
心里有事惦记还好,王能好说,就怕没什么惦记的。他后来还试图找个对象,也仅将其限定为生活的伴侣,不再认为是感情,或者是爱。他没心气了。在伴侣的挑选上,也拒绝过,不像以往认为的别人配不上他,他觉得配不上别人了。他没意识到,自己只能再活五年。那七天,是他余生中最后的骚动,最后的活力,最后的对世界美好的向往。七天过后,王能好还是四十五岁,却已经进入了暮年。对一个生命定格在五十岁的人来说,四十五岁,他已经步入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