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关门时声音很轻，但戴岚心里最不坚定
那片区域还是随着这“咣当”
声颤
颤。
他低头看眼手上毛巾，几秒过后，鬼使神差地拿起毛巾闻下——还是太甜，甜得齁人。但在那说不清是什
花香味里，好像又隐隐约约混着几缕佛手柑味，就像粗心奶茶店店员给柠檬茶加两倍糖样，在甜腻糖浆负荷下依旧能清晰地感知到柑橘调酸涩清香。
“啊——”
戴岚羞愤地把脸埋到毛巾里，脑子里全是宋意刚刚没穿上衣时画面，那抹红色连同“
只是有点想你”起，彻底攻陷他脑内本就余额不足理智与矜持。
这澡还怎洗啊……
随便个东西都事出有因，闻越他们家讲究也忒多，戴岚干脆不问，随口换个话题：“好吧，刚刚闻越说没给准备衣服，那毛巾呢，里面有新吗？”
“不知道。”
宋意重新把眼镜戴好，表情淡淡地推下。他把自己手臂上搭着那条天蓝色毛巾递给戴岚，然后微微挑下眼皮，眼尾弯弯，掺点意味不明撩拨，迅速地瞥戴岚眼。
不等戴岚大脑处理器把这个眼神解码成功，宋意便轻轻踮起脚尖，把下巴枕在戴岚肩上，凑近他耳边，轻声说句：“但是，戴老师，你可以用。”
“……”
没法洗。
中国古代讲究个沐浴焚香，古罗马也曾推崇过坦诚相见。而现在，戴岚头顶着比他体温还低水流，默默思考着自己这算不算是以古今中外最高礼仪标准去觐见闻越。
看在这半个多小时份上，闻越怎说也要给自己颁个“讲卫生懂礼貌”等奖吧。
戴岚生无可恋地关掉花洒，用那条天蓝色毛巾擦干身子。
擦时候，
肩部不算是个敏感部位，但再迟钝也架不住有人把下巴枕在这上面说话。当含混不清情感弥漫开时，连下颌骨这样又笨又重部位也能搔得人心里又麻又痒，进而勾起连串遐思。
宋意在吐字时，每个音都卷着周遭暖融融空气钻进戴岚耳朵里，如同低纬度涌向高纬度洋流般，悄无声息地改变沿岸温度和天气。
眼下，戴岚耳廓烧得只剩下股无论怎纾解都散不尽燥热。他云里雾里地接过毛巾，并不知道要做什。
等戴岚回过神再地抬起头时，却看到宋意非常熟稔地从衣柜里拿出件上衣，扣都不解开，直接往身上套，大小也合身，头也不回地开门走。
这回戴岚看清楚，门在关上那刻，宋意腰上那线绯红色刚好被垂下来衣服下摆遮盖住，最后晚霞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天际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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