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墨没想劝戴岚什,他只是不理解,以至于反驳话说得像劝导样,特别语重心长:“岚哥,你真觉得抑郁症那重要吗?无非是个病而已,天天把病挂嘴边上,但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异类。抑郁症会治好,早晚都会好,但你喜欢人,这多年,只有宋医生个。你会后悔,定会。”
陈玄墨说完自己
“那你舍得吗?”
“不舍得也没办法。”
戴岚莫名其妙地笑两声,他身上裹着深棕色毛毯,毯子上露出脖颈泛着病色白,血管如同大理石上斑驳纹路样,脉络交织着既纠结又挣扎生命。
戴岚觉得自己像是条盘在枯木上蛇,不爬行,不捕食,就这无欲无求地盘在枯木上发呆,冷血地窥探周遭世界。
因为冷血,所以窥探到世界,他觉得和自己有关,又没那有关,有意义,又没那有意义,无非是个苟延残喘生存空间罢。
话,但后脑勺动下,像是回魂。
察觉到戴岚听进去话之后,陈玄墨就开始自言自语:“害怕。喜欢重复景色,稍微有点变动,就会没有安全感。下雪会害怕,下雨会害怕,雪化会害怕,天晴也会害怕。”
“害怕事情有很多,岚哥,你怕什呢?”
戴岚空洞眼睛突然动动,然后缩紧身上披着毯子,茫然地说:“怕死得不够浪漫。”
陈玄墨听到后很平静,没什情绪波动,仿佛在听件再正常不过事,回问时候语气都很随意:“嗯?那岚哥你想怎死呢?”
想到蛇,进而联想到那些家喻户晓寓言故事,戴岚又重复遍:“不舍得也没办法,蛇舍得咬农夫口吗?狼舍得吃掉东郭先生吗?”
陈玄墨不同意,反驳道:“蛇有蛇苦衷,狼有狼苦衷。”
戴岚抬起眼皮看他眼,像是惺惺相惜,又像是同病相怜,病人与病人之间微妙联结让戴岚笑出来:“那确实是有苦衷,因为他们都是精神病啊。”
戴岚这笑就收不回来,先是低着头,再是仰着头,笑得身子都在打颤,有点喘不上气来。
仰天长啸过后,脸上却依旧是失意落寞神色。
戴岚自嘲地笑声,说话时,眼里充满落寞:“算,反正不可能,说也没意思。”
陈玄墨懂,轻声问道:“是和宋医生有关吗?”
戴岚“嗯”声,然后说:“他可能这辈子都不想见到。”说完,他扬起下巴,抬着头,无奈地叹息道:“也挺好。”
“去找宋医生吧。岚哥,他是喜欢你。”
戴岚摇摇头:“并不是所有互相喜欢人都会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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