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孤岛。只见肉山根处裂开个又黑又窄洞口。受到大浪拍打,山就震动,洞口越裂越大,直到卡老司第二可以从中爬出。
卡老司第二爬入世界。他见世界觉得惊奇。世界见他亦惊奇。何止惊奇?世界惊恐!锦绣大海突然褪散,褪出圈静英英空白,空白阔绰啊!和海皮广场样阔绰。卡老司第二爬向何处,静英英空白就跟向何处。四喜突然发问:“何解哩?”冯喜执起小刀,刀刀削炭笔,削出个新净尖嘴。因为新鲜出洞卡老司第二又白,又跛,左眼生在鼻梁上,嘴巴打竖,右耳上还有右耳,似丛全是右耳银耳。卡老司第二爬啊爬,路爬,路笑,四喜叹道:“哎呀,惨!这个卡老司第二同样运滞,是个怪胎!是后天染疾,他是邪气攻人娘胎。”
冯喜停笔,高声讲:“四喜,你如何是怪胎?大夫不是即将为你切瘤?”四喜说:“宁愿不切。”冯喜说:"好。哪个卡•老司都不再讲。怨。”
静英英画阵。突然四喜又讲:“怪胎亦分贵贱。好命怪胎做皇帝,贱命怪胎做乞儿——”望眼,"——唏!怪胎蛤艇,惨绝人寰!”
时辰到,模特儿起立、包头巾。巨瘤隐匿,软化做团可以直视隆起。冯喜讲句“劳烦喇”,嘱咐他去竹枝处领钱。模特儿在头巾之上再扣顶笠帽,最后贪望眼,行出画室。
冯喜收档。说:“这个四喜,乃海皮第职业模特儿。旦摆定姿势,必定雷打不动,凭颗巨瘤、身定力养活家九口。不甘病死,亦不甘切瘤,左右摇摆之际,唯有无尽奔走,将模特儿多多地做、亡命地做
此外,冯喜还常去新豆栏阳春馆画烟鬼。画烟鬼切从简:本纸簿,支炭笔,柄小刀。
藤条拂落来。想到出神,忘记叫。又拂,又拂。逃向船板,契家姐大脚踢。蛇王拎抽网路过,望阵,说:“哎呀,你这样打,要打死。”契家姐说:“打死就打死!个狼心狗肺,命都是,而今日日同鬼混在处,打死罢就!”又踢,又踢。靖逮街似花灯,似油彩,是四海万国幻彩激流。冯喜真有意思!阴声细气,识字,识番话,夜里点盏灯,在画肆三楼静静切逋纸。画肆三楼不朽荫凉,有花香;蝴蝶在大玻璃缸内慢慢扑翼。蝴蝶死,冯喜就开箱,执出来,差竹枝去买新补入。蝴蝶在靖速街葆春记买。葆春记还卖五彩蝶蛹、缝叶蚁大巢、万物标本。冯喜教画肆哥仔认博物画中生灵。他背对满洲窗,头顶镶弯薄光。谁若瞌眼麻,他就以竹尺触其手背:“自身不发奋,指望神仙打救?”有时詹士哼哼唱唱拍着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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