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坐着,眼仁转向蟹。
“你看没看见?”他似笑非笑,“那胖蛤蟆正在抚摸自己大腿
“是。是啊。太他娘诡异。”
现在,他离同伴越来越远。芦竹纷纷攘攘弯倒来、拢埋来,要把他从人间偷走。他正在离同伴而去,常识、规则、世界已知框架正在离他而去,乘着芦竹风浪。切变慢:那些多节禾本骨骼,那些摇荡,那些密布软刺絮语。他又次找到并踏上,深入种时刻小径。那小径并不总是软滑、泥泞。在另些地方,那小径荫蔽、纤维质地,蚊她风,bao来回翻滚。突然他不再向前。他合上脚,垂下钳子和蟹。他把
泥糊衫裾捞到身后、坐进泥里s他坐姿完全是摹仿蛙两腿大张。长筒马靴整个露出来。
到第八天,他甘愿掷千金、铤而走险。然而,事情简单得疼人——他俩轻轻松松就和蛙撞到正。“耶稣基督!”番鬼乙压着嗓门叫出来,但是,有什必要压着嗓门?因为蛙动不动坐着,就像,他们三个早就约好,而他俩迟到。
"那是个什东西?!”番鬼乙压着嗓门喊,“它太大!”
甲下意识挡在同伴前头。蛙之大,能口吞下他或他脑袋(尽管平顶竹笠已经把他俩脑袋变大许多)。
1[粤方言]老练、沉着。
“你包里有什?”他眼定定盯着蛙,“绳子?生肉?鱼叉?”
蚌看着他。蛙动不动。
你好吗。他说。是H,现在海皮办公。西大西洋联合公司,六亶行1至5鸟。从苏格兰来。你知道苏格兰吗?
蛙好像笑。
苏格兰离广州好远,唉,太远。除开苏格兰与广州,还去过世界许多地方。你知道世界吗,蛙?你应该知道知道。世界状似巨卵,广州是不小心落上去微尘。你能明白吗?H说。相较于世界,你过活地方都似尘埃样微细。在另粒尘上,见过你这样野兽:从无底坑上来,大似个人。叫它蛙人。那地方生满树。空气不停出汁出水。那地方实在是热。树互相绑死,风钻不入,空气湿滞似在湖底,蛙人立着,同样高——即是六尺三时——两只脚行路,不围遮丑布——你知道吗,
“半张渔网,把鹤嘴钳,袋稻种。”
“听好詹士,钳稳那个提琴手,递给。”
“什?那只蟹很可能是个新种——"
“照做,詹士,”甲说,蛙看着他嘴,“上帝,什东西会那样坐着?像个不害臊老胖子
他得到他要。“原地待着。”他说。他把钳子伸向前方,伸得远远(被祭献招潮蟹愤怒地挥舞畸形蟹钳表示抗议),边靠近硅,边咂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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