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似乎他们家庭形式就还完好地存在。
医院里护士给他开药,妻子放假回来看见药袋子,眼泪掉下来。“精神科。”
“你看看画。”这会儿大胡子竟然又摸出手机,点出幅画来递给陶复,黑色茂密蚌形,里面吐着血红色蜜蕊,扭曲得很狂野。虽然画得抽象,但望而知是女性生殖器。猜胡子是胖女人拥趸,不是出于美感上,只是丰腴、肉感、慷慨女人,往往擅长不经求索就轻易给予爱,感人得热气腾腾。胡子常常告诫单位年轻女孩子不要减肥,“你们不懂,微胖是种境界呀。”
陶复还没来得及置评,大胡子又解释:“这个,画是火龙果,火龙果。”
陶复从他书架上拿画册送给们,某次台风,家里进水,书架被泡,画册已经扭曲,有些页码已经彻底粘在起,如果硬要撕开,有时候就会看见左边画被转印在右边画上,而右边画印刷油料又渗进左边页码。如果那页恰好画是肉身就更惊悚。
“你这个是怎画出来?”眼睛已经斗鸡,指着画册里幅画问陶复。那画是方怪石,上面长满苔藓,苔藓里诡异地游着条鱼。石头古老纹理、苔藓毛绒绒湿答答质感,小鱼身上每片反射着微光鳞片,逼真得吓人。
陶复画分几种,个系列是邪恶肉身,各种开肠破肚,各种蒜泥白肉,各种交配,不合时宜器官以不可思议形式扭长在起,技法极其粗,bao,目就是让观者爆发生理不适。另外个是丛林系列,繁茂雨林里,各种生物遮天蔽日,像欲望样生机勃勃。还有种枯木罗汉,苍凉古藤和枯骨,结成罗汉轮廓,此时陶复技法已经十分圆熟老辣,罗汉无悲无喜,亘古常在。沿着这个脉络看下来,几乎是阿修罗变成阿弥陀。
年轻时候,他画大量街头流浪汉,越脏越颓流浪汉,他就越喜欢。流浪汉是不加掩饰际遇产物,画他们,几乎就像是直接在写生命运。而他自己也过着半流浪生活。那时候侯孝贤还没有拍《悲情城市》,九份老街上用很低廉价格就可以租套房子,喝酒,画画,狂歌,为姑娘大打出手,时而醉死在街上。
们走在九份老街,感觉那些淘金矿工们客死他乡冤魂还在海峡上空跌跌撞撞,要回家啊要回家啊。妓女和寡妇们彼此提防,但又常常互换身份。陶复突然指着间几乎要倒掉房子说,看,年轻时候就住在这个地方。有只黑猫轻轻走过,鄙夷地看们眼。
这里是九份景区背后,游人较少,房子很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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