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仨跟着父亲，姐姐跟着母亲住在她工作
小学，那地方很远，逢年过节时候，母亲才会回家来，有时
进家门，就吧嗒吧嗒往下掉眼泪。
不太明白她和父亲为什
斗气，竟斗
辈子。们哥儿仨曾经猜测过各色各样理由，二哥觉得，可能是因为父亲让她生太多孩子，而大哥想法则恰恰相反，大哥觉得他们夫妇从冷战到反目，最有可能导火索，是弟弟死。
画画时总是沉默，习惯性地放音乐，门德尔松，有时候是巴赫、瓦格纳，再后来突然醒悟到，这太自私，应该让姐妹花选择她们爱听音乐，这样她们会自在点。她们高高兴兴地打开存在手机里流行歌，有英文，日语，但能让她们跟着起劲哼哼还是中文歌。那些歌大多闻所未闻，只记住几句歌词。“想念是会呼吸痛，它活在身上所有角落”，“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嫁给眼泪？”她们边哼，边恶作剧地瞟，哈哈哈笑。
所有艺术史知识此刻都在向提供八卦：罗丹和克洛岱尔在雕塑工作室每个角落疯狂做爱，里维拉在娶弗里达之后还毫不见外地睡她姐妹，克里姆特穿件大袍子当工作服，里面丝不挂，方便这头饿狼画到兴起就随时撩起袍子扑向模特……自私和无耻是天才通行证，而竟然年届半百还在脸红。
已经起好稿子，这段时间处理面部，她们穿着衣服坐在那里就可以，姿势也可以放松些，大架子在就行。因为太久不画人物肖像，又试图去寻找古典油画手感，进度有点慢，有时需要局部刮掉重来。也习惯每周两个下午画画时有她们陪伴，有时候听音乐，有时候听她们叽叽呱呱，夕阳点点掉下来，挂在窗户边上，画室里片红光，像冲洗胶片暗房，某种禁忌危险，让人心中悸。在需要时候抬下手，她们就马上闭嘴，把头调整回最初姿势。
早已经分清她们之间区别，即使她们分开出现，也能准确无误地辨认出来。深头发眼神妩媚，耳垂边上有颗黑痣，嗓音带点沙哑，浅头发娇气任性，经常噘嘴，走路喜欢拖脚跟。毕竟是年轻小女孩，虽然开始绷着，混熟之后也渐渐开始跟聊天。有时候，前天挣多小费，还会喜气洋洋叫外卖到画室来请起吃，出手豪阔，点点上大堆，吃完她们去上班。她们吃得早，而且吃很多，胃里填粮食，不容易醉，晚上就能多灌点假酒，多拿点提成。她们也抱怨客人，取笑客人怪癖，夜里受客人气，靠白天在背后骂人补回来，嘴都尖刻，会喷粗口。姐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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