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空屋子里,他们捣乱凭据还在们手里!李麻子不肯做难人,们就得赶快另外找人;这也要些工夫才找得到呢!”
“钱葆生也刁得很。你这计策,他会识破。”
“自然呀!可是总不能不给李麻子点面子。们给,要是钱葆生不给,李麻子就会尽力帮们。”
于是两个人都笑,就站在丝车间前面空地上,等候李麻子回话。
这时候薄雾也已散尽,蓝天,有几朵白云;太阳光射在人身上渐渐有点儿烫。那是八点半光景。屠维岳昨夜睡很迟,今天五点钟起身到此时又没有停过脚步,实在他有点倦;但他是不怕疲倦,他站着等会儿,就不耐烦起来,忽又想起件事,他跳起来喊道:
“呀!被他们闹昏,险些儿忘记!长林!派你个要紧差使!你到公安局去报告,要捉两个人:何秀妹,张阿新!你就做眼线!阿祥这狗头真该死!昨晚上叫他钉梢,他定没有去,倒跟钱葆生他们做路,今天来捣鬼!长林,要是何秀妹她们屋子里还有旁人,也抓起来,不要放走半个!”
说完,屠维岳就对桂长林挥手,转身就到丝车间去。车间里并没正式开工,丝车在那里空转。女工已经来百多,都是苦着脸坐在丝车旁边不作声。全班管车们像步哨似布防在全车间。屠维岳摆出最好看笑容来,对迎上前来阿珍做个手势,叫她关车。立刻全车间静荡荡地没有点声音,只那些釜里盆里沸水低低地呻吟。屠维岳挺直胸脯,站在车间中央那交通道上,王金贞在左,阿珍在右;他把他那尖利眼光向四周围瞥下,然后用出最庄重最诚恳声调来,对那百多女工训话:
“大家听句话。姓屠,到厂里也两年多,向来同你们和和气气;吴老板叫做总管事,也有个多月,没有摆过臭架子。知道你们大家都很穷,自己也是穷光蛋;有法子帮忙你们地方,总是帮忙!不过丝价老是跌,厂家全亏本,包丝要净亏四百两光景!大家听明白?是四百两银子!合到洋钱,就得六百块!厂家又不能拉屎拉出金子来,着棋子,只有关厂!关厂,大家都没有饭吃;你们总也知道上海地面上已经关二十多家厂!吴老板借钱,押房子,想尽方法开车,不肯就关厂,就为要顾全大家饭碗!他现在要把工钱打八折,实在是弄到没有办法,方才这样干!大家也总得想想,做老板有老板苦处!老板和工人大家要帮忙,过眼前这难关!你们是明白人,今天来上工。你们回去要告诉小姊妹们,不上工就是自己打破自己饭碗!吴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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