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翁有点事勾留住。他托代表。”
唐云山燃着枝香烟,半抽半喷地说,烟气呛住喉咙,接连咳几声。
“们约定时间不巧,恰碰着荪翁贵乡出事;既然荪翁也是刚接到消息,那总得筹画对付,想来今儿上午荪翁定很忙,们事还是改天再谈罢。”
王和甫笑嘻嘻地看着吴荪甫,说出这样洞达人情世故话。但是唐云山不等吴荪甫表示可否,就抢着来反对:
“不成问题,不成问题!和翁,担保荪甫定不赞成你这提议!荪甫是铁铸人儿,办事敏捷而又老辣;从没见过他办件事要花半天工夫!何况是那点小事,他只要眉头皱,办法就全有!不要空费时间,们赶快正式开会罢!”
复常态;最后,站在少奶奶跟前,很温柔地拍着少奶奶肩膀说:
“佩瑶,——这两天来你好像心事很重,懒洋洋地提不起精神。不要操心那些事罢!总有法子对付!你身体向来单弱。”
他抓起少奶奶手来轻轻地捏着会儿,似乎他要把他自己勇气和自信力从这手掌传导给少奶奶。然后,也不等少奶奶回答,他突然放下手,大踏步跑出去。
吴少奶奶往后仰在椅子里,她头靠在椅背上,眼泪满她眼眶。她解荪甫意思,解他每个字,但同时也感到自己衷曲大概无法使这位头埋在“事业”里丈夫所解。异样味儿涌上她心头,她不知道是苦呢,是甜呢,抑或是辣。
吴荪甫微笑着走进大客厅时,唐云山首先迎上前来万分慨叹似说:
唐云山把他向办党办政治部调子拿出来,惹得王和甫和荪甫都笑起来。于是吴荪甫就把话引入当前正题目:
“竹斋方面,和他谈过两次。他大致可以加入。但总得过端阳节,他才能正式决定。——他这人就是把细得很,这也是他好处。望过去八分把握是有!前天晚上,们不是决定‘宁缺毋滥’宗旨?如果捏定这个宗旨,那
“荪甫!贵乡竟沦为匪区,省当道无能,完全,bao露!”
“们都是今天见报,才知道。荪翁这里,想必有详细报告?究竟现在闹到怎样?——听说贵镇上驻扎军队也就不少,有营人罢,怎就会失手呢!”
王和甫也接上来说,很亲热地和荪甫握手,又很同情似叹口气。
吴荪甫微笑着让客人坐,然后镇静地回答:
“土匪这样猖獗,真是中国独有怪现象!——也是刚才看见报载,方才知道。现在消息隔绝,不明白那边实在情形,也觉得无从措手呀,——可是,孙吉翁呢,怎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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